夜久殤扶著她從地上起來,好在有人攙扶著,勉強能走幾步路。

婦人找到白清蕪,懷裡抱著那名救下的男童,一個勁的感謝,“謝謝公子,謝謝姑娘。”

白清蕪不在意的擺手,“沒事,快帶孩子回家去吧。”

夜久殤記得,他們初次相見,她救他於危難中。

“你倒是挺喜歡捨己為人的。”

白清蕪沒好脾氣的說道:“我要沒有這項傳統美德,你的命早就沒了。”

不得不說,緣分是個很玄妙的東西,她總共出府兩次,回回都能遇見他,可上次,他的不告而別,她心裡還憋著點火氣。

夜久殤看著白清蕪衣衫又破又髒,皺了皺眉,說,“我帶你先去醫館,就當還你救命的恩情。”

她索性不客套了,挽著阿九的手,讓他做人形柺杖,一瘸一拐的去了藥館,腳踝扭傷不算嚴重,敷了藥紅腫漸漸消去了。

夜久殤又帶著她去裁衣店。

湖綢緞面的衣衫,質地柔軟單薄,夏日裡穿在身上,最為貼合舒服,比白清蕪素日裡穿的,粗布衣裳不知好多少倍。

“好了,我今日出府是有要緊事情要辦,你陪我到這就行。”

白清蕪對阿九爽快的說道:“之前你欠我的,一筆勾銷。”

“你的腳不方便,我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吧。”

夜久殤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經過思考的原始反應,從來不會對任何人和事上心的他,這種行為實在是罕見。

白清蕪想了想,答應,“我的管事應嬤嬤,讓我來取川赤芍藥,你一會幫我掌掌眼。”

兩人說話間,到了嫣紅花坊門口。

白清蕪進去,迎面一股刺鼻的花香味撲來,嗆得人直想咳嗽。

忍著不適,她對著裡面幹活的夥計說,“我是慕國公府丫鬟,你們掌櫃的在哪?”

“可總算見著人了,怎麼才來?”

在裡屋的掌櫃聽到動靜,連忙掀了簾子,指揮著夥計,將幾株川赤芍藥花種搬了出來,“過來清點下數目,對不對吧。”

白清蕪凝了凝眉,翻弄了下花種,怎麼瞧著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你這個丫鬟怎麼回事,粗手粗腳的再弄壞了。”掌櫃見狀,阻止道。

她俯身聞了聞味道,“我總得驗下貨吧。”

川赤芍藥,花開十六瓣,通體豔紅如血,花香濃郁強烈,攝人鼻腔,久久回味。

白清蕪有些拿捏不準,“外觀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個香味,有些奇怪。”

“真是逗死我了,一個沒有見識的丫鬟,還裝模作樣賞起花來,我做慕國公府的生意兩三年了,還怕誆騙你不成?趕緊搬走。”掌櫃不耐煩的催促著。

白清蕪遞給夜久殤一個眼神,他淡淡表示,“假的。”

“整個屋子裡的名貴花種,都是假的。”

“這劣質的花香味,我差點以為進了賣花圈的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