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段思雨是那種喝醉了酒什麼都不做就一個人安靜的獨處的情況的話,那她喝酒其實沒什麼,可問題是她不是那種喝了酒會安安靜靜擱那兒坐著思考人生的型別,她屬於是要借酒裝瘋的,此前他不知道的時候,她可以說是借酒折騰了他好幾次。

聽到了陳逸墨的回答後,段思雨癟了癟嘴,在心底默默的接上了自己剛才那意氣風發的想法,倘若他不給,那、那我就……沒什麼辦法了。

有些小小的委屈,但就如同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沒什麼辦法。

當然,這也僅僅是兩人交流感情的一種方式罷了,相處了這麼久,兩個人還是很清楚彼此的底線在哪裡的,是不會輕易的去觸碰彼此的底線的。

“那,豆奶?”墨虞惜沒忍住的伸出手挼了一把段思雨的側臉,語氣柔和的問道。

“也行。”段思雨抬起眉瞥了一眼陳逸墨,“這都是看在墨的面子上的!不然的話……哼哼。”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

陳逸墨內心毫無波瀾,反倒多出了一些不該有的感慨。

多好的姑娘,可惜這種時候傻乎乎的。

“那,我去買了。”陳逸墨轉過身擺了擺手,正當他要邁開步子的時候,後面的墨虞惜叫住了他,道出了那句令他哭笑不得話,“別買碳酸飲料哦!”

“好,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墨虞惜算是和他的老媽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重要的合作伙伴’的關係,在一些細節問題上兩個女人達成了出奇的一致。

*

當陳逸墨買好飲料在麻辣燙本店的工作人員那習慣了的眼神中回到了他的位置上後,他看到的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桌面,而是擺放著各類串串的塑膠籃子以及那被塞得滿滿地鍋底。

不得不說,兩位姑娘的效率還是很快的,買飲料來回大概是五分鐘的樣子,而這五分鐘兩位姑娘已經完事兒了,面前的鍋內,已經被各類的紅籤子塞滿了,不需要仔細的去瞄,陳逸墨猜都能猜到,段思雨絕對拿的基本都是肉,而墨虞惜則會拿三分之一左右的蔬菜。

在麻辣燙這一美食上,陳逸墨和段思雨牢牢地站在了同一陣線,兩個人都是那種絕對的無肉不歡的型別,屬於是“沒肉吃什麼麻辣燙”的那種選手,而墨虞惜就不一樣了,她是屬於那種只針對幾樣肉類感興趣的型別,其餘的她很喜歡吃這裡的蔬菜,譬如說鳳尾之類的。

“你就不問問拿了哪些東西嗎?”

段思雨看著老神在在的開始替三人倒起了飲料的陳逸墨,略微皺了皺眉頭,主動丟擲了話茬。

“不想問,因為每次拿的都一樣,牛肉、排骨、仔骨、鳳尾、蘑菇、藤藤菜,頂多就還有個土豆片或者魔芋。”陳逸墨在把面前的三杯玻璃杯都倒滿後,先拿了一杯給坐在自己身旁的墨虞惜,然後再拿了一杯給坐在對面的段思雨,最後才是自己的那杯,分完飲料後,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特別是土豆片,每次你都拿,每次你都吃不完,最後要麼就只能留著,要麼就只有……”

陳逸墨的臉上露出了苦哈哈的神色。

他是越來越能夠理解為什麼曾經大學談得上英俊瀟灑的那幾個室友(他們自封的)在談了朋友之後就一年比一年富態了,削瘦臉上的肉是與日俱增。

在畢業後第一年的聚會中他還專門問過那幾個室友,為什麼就是一年不見,變化這麼大了,他們的回答特別純粹:女朋友吃不完的東西,大機率都是被他們給解決了,最經典的莫過於晚上吃燒烤的時候,女朋友點了很多,但吃了幾串之後就發現自己好像飽了,最終,這些燒烤就落進了誰的肚子呢?

當時在跟陳逸墨闡述這點的時候,他那幾個室友臉上都流露出了某種莫名的帶著些許幸福但又很是唏噓的微妙神色。

屬於是心情複雜的巔峰了。

“那是……意外的嘛。”段思雨抿了抿嘴,臉上的神色也多出了些不好意思,“你看我能吃下的時候就絕對不會勉強你幫忙的。”

陳逸墨點了點頭,“嗯哼”了一聲,算是對她這句話的回應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段思雨確確實實在相處久了之後會發現她是一個充斥著多面的一個人,在教廷的時候,她臉上最多的表情是微笑,在信徒面前的時候, 她就是那個永遠都懷揣著希望不會絕望的聖女或者說天使大人。

也不是說在教廷的時候她總是在繃著或是怎樣,陳逸墨能夠感覺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她現在的……拿她的話來講是工作。

並非是她自己此前所抱怨的那種畢竟是聖女沒有辦法,反倒是她相當的樂在其中。

而在嘉州這邊的時候,那個有些敏感、愛說些蠢話、但又沒那麼傻乎乎的段思雨又會跟著出現。

當然,就陳逸墨的視角來看,兩個樣子的天使小姐姐他都覺得是正常的、能夠接受的。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現在的他、墨虞惜還有段思雨都是培養出了驚人的默契了——一個人犯蠢,另外倆人要麼就一起配合,要麼就一個配合一個觀望。

銀色的火鍋內,隨著溫度的升高,泡泡湧了上來。

段思雨率先朝著籤子伸出了手,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開動!”

三人慣例的麻辣燙時間也就此正式宣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