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情況怎麼樣已經不是他們現在能夠關心的了,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趁著這個機會走進樓道,朝著他們輔導員的辦公室進發,看在那裡面能不能碰到黑霧生產的源頭——烏里斯小鎮的特色紀念品,人偶大類的那種。

當兩人真正走進這一層的時候,眼前的畫面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過道內,及膝深的黑色霧氣已經牢牢的佔據了整層樓的地面,時不時的黑霧還會產生陣陣的類似於浪濤翻湧的視覺效果,但兩者根本不能同日而語,陽光、沙灘、蔚藍的海面浪濤翻湧和當下學校、辦公樓、走道黑霧翻滾根本就是兩碼事,前者令人心馳神往下意識地聯想那些在沙灘上身著比基尼的可愛小姐姐,而後者只會讓人想到恐怖片裡的驚悚劇情。

而本來該乾淨的牆壁上此刻已然佈滿了怪異詭譎的倒六芒星的圖案,頭頂那本該是現代燈管狀的照明燈也已經變為了中世紀的那種掛在走廊頂上銀質吊燈。

陳逸墨抬起頭朝著吊燈看去,那銀色的吊燈上勾勒著妖異的花紋,而在那花紋周圍則有隱隱地紅色血跡在浮動。

“這要是做一個鬼屋,那效果不得翻個數百倍?賺個彭滿缽滿。”

陳逸墨低聲嘀咕道。

“你不怕有客人被嚇暈過去?”

墨虞惜凝望著面前的黑霧反問道,她有時候是真的理解不了陳逸墨的腦回路,但久而久之的她也就習慣了,與其去理解他的腦回路倒不如簡單的把其當做閒聊有一言沒一語的接上話,又不費神還省心。

“那就是客人自己的問題了。”陳逸墨聳了聳肩,視線不斷的在這條筆直的‘黑霧走廊’掃視著,“現在的那種收費鬼屋你要進去是得籤免責協議的,也就是說被嚇暈了或是嚇出了其它毛病得自費解決。”

他視線中的黑霧走廊並不能完全隔絕外界的光線,但不論此刻室外的陽光有多熾熱多耀眼,真正透過窗戶照進來的能夠在黑霧的吸收下存活下來的光線也就僅僅只有那麼一點,維持在能夠讓進來的人勉強看清楚室內究竟是個什麼情況的程度。

陳逸墨停頓了一下,開始漸漸邁步緩緩向前。

和他所預估的一樣,哪怕是在墨虞惜的古劍能對這些黑霧產生足夠威懾與壓制的情況下,他每一腳踩下去再抬起來都會有一種相當沉重的感覺,就好像踩在剛下過雨的水田裡一樣,溼潤的泥土會包裹住人的腳,每一次抬步向前都得費比往常更大的力氣,而且稍不注意還會陷得更深。

可能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些黑霧還不能扭曲現實的物理規則,否則的話,他們一腳下去能不能夠到地面就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從樓梯間到輔導員的辦公室也就只有四十來米的直線距離,這四十來米的距離在往常不過是分把鐘的事情,還是走的相當慢的情況下,要走的快或者是跑的話,還要不了那麼長的時間。但現在,這點距離卻花費了兩人足足五分鐘的時間,越是靠近輔導員的辦公室,那及膝深的黑霧便跟著水漲船高,漲到了大腿處,而邁出的步伐也跟著愈發費勁起來,如果說剛才可能是在田地裡的話,那現在他們可能就是在沼澤地的區域行走,每邁出一步都得花費相當的力氣才行。

“這裡就是輔導員的辦公室了。”

站在那黑霧包裹住門的輔導員辦公室門前,陳逸墨向墨虞惜遞了一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的向後退了兩步,而陳逸墨則是握緊了手中的光劍。

嘭!

光劍如切豆腐般沒入了黑霧中,但那本該勢如破竹的劍刃卻被硬生生的在沒入黑霧接觸到木門的瞬間就被擋了下來,傳出了一陣劍刃與硬物相碰撞的聲音。

陳逸墨倒並不意外,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這要是換在電影裡,主角團們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大抵就會選擇換一扇門開或者轉身去拿工具——而在這一前提下,他們都會十分作死的分頭行動,而事實也確實是那樣,在分頭行動之後也就真變成了“分頭”行動。

陳逸墨深呼吸了兩次,微微繃緊小腹,從單手持劍變為了雙手持劍,在站穩藉由腰部使上全身的力氣後,藍色的劍氣又一次在微黑的走廊間亮起。

嘭!

劍氣與硬物相交的聲音又一次發出。

而這一次,陳逸墨沒有絲毫的停滯。

揮劍、揮劍、再揮劍!

當人擁有了能與超自然力量相對抗的力量後,大多數人都會有一個念頭——甭管面前的靈異有多詭異,只要我能打到你,給你實際的傷害,那麼別跟我說對策,我只想大力剩下的交給奇蹟。

這玩意兒就和對家電修正掌一樣。

縈繞在門上的霧氣在一次又一次的揮劍後開始有了減弱的趨勢,黑色的霧氣也開始有了潰散的意思,而那最直觀的——與劍刃相交的‘嘭’的抵擋聲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抵抗的力量越來越小,而劍刃的光芒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