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蕾還說道:“如果能吸收更多祂的神性,安神父您……或許就能邁出大門。”

這句話,令安樂都微微訝異,很久之前他就想出教堂的大門,去探尋教堂外的世界,只是每次都被塞蕾警告,說那樣做他會身亡。

安樂的直覺也同意這種觀點,外界有莫大的危險。

而現在,這種禁制居然要解除了?

即便有炎女,能從教堂外給安樂帶來資訊和一些事物。

可因為炎女本身的特性,能被她帶回的東西極其有限。

倘若安樂可以自己外出,肯定能有更大的收穫,或許能解開他心底的一些疑惑。

塞蕾眉眼低垂,讓人看不出她真實的情緒,繼續道:“當然,危機仍然存在。”

“但如果是安神父您,就算知道這一點,也還是會外出的。”

“在那之前,請您先做好準備。”

安樂心領神會,他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在外出探索之前,自然要做好萬全準備。

瞭解完這些資訊,安樂先是去關著張閒歲的小黑屋裡,探望一下這臺礦機。

近段時間來,張閒歲霧氣中浮現出的老人形象越發憔悴、衰老,大約從六十歲變成了一百歲的樣子。

即便張閒歲已經化身迷霧,失去了作為不便之物的肉體,但是他仍感覺自己在衰老。

衰老的不是肉體,而是精神。

他每天都在榨乾自己腦海裡僅存的一點知識,避免被拖入教堂外,承受更痛苦的煎熬。

——事實上,避免是不可能避免的,隔三差五總要來那麼一次,但是安樂會視張閒歲的工作績效,考慮要不要對他進行懲罰。

安樂: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魔鬼嘛!

規範合理的工作制度,還是有必要的。

這些天,張閒歲時常會想:‘這就是永生的滋味嗎?’

‘早知道,我還不如早點死了。’

只可惜現在的張閒歲,連去自殺都做不到。

安樂可是個很有契約精神的人,說讓他永生不死,那就讓他永生不死。

“今天就寫了這一頁?”

安樂走進房間,看著桌上單薄的一頁紙,不是很滿意。

這就像是等待喜愛的更新,卻只等到一張“拉胯條”,上書:今天拉了,無更。

失望的心情,可以想象。

張閒歲正想分辯,可他突然感受到安樂身上的一股氣息,靈魂有如被凍結。

原本霧氣凝聚成的人形,瞬間消散,一整片霧氣不斷縮小,直到只有一個拳頭大小,彷彿縮小到不能再縮小。

張閒歲躲在小黑屋的角落裡,止不住的顫抖。

哪怕沒有說話,安樂也能讀出他此刻的想法——你不要過來啊!!!

這種恐懼,發自張閒歲的內心,源於靈魂深處。

安樂不難猜出,這是因為教堂剛吃掉了儀軌帶來的影響。

他向張閒歲露出微笑:‘這樣也好,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偷懶。’

隨後,安樂又去審視被養在教堂裡的聖血親王——血影·伊爾修斯·姬雅。

它被裝在一個小小的匣子裡,連帶那塊被劈開的骨塊一起,呈現出玫瑰般的瑰麗紅潤,不像是血液,倒像是珍稀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