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徑直撞在爛尾樓樓頂,空氣被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聽得在場的眾人耳膜生疼。

整棟大樓本該應聲裂開,可在那樓頂的地板上,由繁複紋路繪製而成的單眼,像是活過來一般,慵懶著、帶著

濃濃的迷霧,擋在骨指之前。

霧氣原本是無形無質的事物,然而在祂的掌控下,卻比任何事物都要堅固。

轟!轟!轟!

一根又一根骨指落下,發出震天撼地的巨響,比雷電的鳴響更令人心驚。

稍遠處的月湧市居民,都從睡夢中驚醒,在自家的窗臺極其小心窺視著天空中的駭人景象。

骨指不再只是依靠下墜而壓碎大樓,而是直接刺入地表之下,五指收攏。

咔咔——

水泥塊碎裂,鋼筋被輕易扯斷。

連地面下的地基都被挖開,粗糲的岩石、泥土暴露在空氣中,這是要把整棟樓連根拔起。

對祂而言,這座爛尾樓渺小得簡直像是一個兒童玩具,可以隨意玩弄。

樓房向上升起,隱約開始變形,碎石和泥土不斷掉落。

溫鐵牛察覺到這行動的意圖,悚然而驚:“祂是想把這棟樓帶回‘門’裡?”

這又是他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今天的溫鐵牛,已經被震驚得有些麻木了。

他心想:‘是為了霧母?’

‘還是為了那棟樓裡的其他存在?’

只是,霧母自然不會讓骨指輕易得逞,純白的霧氣和骨指相持、對抗,依附在骨指上,令向上抬升的速度減緩。

******

而此時的安樂,在做什麼呢?

他正在傾斜的大樓中,給將死未死的迷霧信徒發放福報。

整棟大樓被拔起,其中的事物皆東倒西歪,常人難以保持平衡,但以安樂的身體素質,自然不成問題,他如履平地的行走在或死去或將要死去的信徒之間。

在剛才骨指落下的瞬間,籠罩在大樓內的場域便因此散去,朝川夢野得以趁機逃離。

安樂並非不想逃走、故意留在此處。

而是祂的氣息,死死的鎖定在他身上,和上次禮堂時一樣,讓安樂無法掙脫,連潛入陰影都被限制,最多隻能在這大樓內行動。

安樂面具下的瞳孔仍是純黑色,透著令人心寒的空洞,把觸手插入身旁信徒的頭顱,抽取汙穢理智後再殺死。

即便維持在“空”的狀態,他雁過拔毛的老闆思維依舊存在,白撿的汙穢理智為什麼不撿?

安樂順著樓層向上,一路收割汙穢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