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這狀態,方才的一切異常,都在迅速遠離安樂,彷彿它們從未出現過一般。

在一片虛無中,響起一聲輕“咦?”

在表現聲音主人的疑惑。

隨後,如陰影般籠罩在安樂心頭的死亡危機,像是潮水般褪去。

牙酸的“吱呀”聲再度響起。

大門在合攏。

安樂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要不要睜眼去看它?

這並非莽撞的衝動,而是理性的判斷。

對方即將離開,危險性下降。

睜眼去看它,能讓安樂見到這世界更真實的一面,且大機率能獲得汙穢理智。

倘若在平時,安樂大機率不會這樣一搏。

但在“空”的狀態下,理性驅使著他,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高的收益。

更重要的一點是——現在的安樂,不會畏懼失敗。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於是,安樂睜開雙眼,抬起頭。

在他熟悉的教堂裡,一種全然陌生的色彩,在每一個角落隨意塗抹。

它不屬於安樂認知的任何顏色,或者說那根本不是一種色彩,而只是視覺神經末梢受到了汙染,而將錯誤的畫面傳遞到了大腦。

視線僅僅是觸碰到這些“色彩”,宛如被重擊般的鈍痛便湧了上來。

【汙穢理智+3!】

【汙穢理智+2!】

【汙穢理智+4!】

【......】

紛亂的提示從安樂眼前閃過,向他發出預警。

可安樂渾然不顧,繼續看向教堂的門口。

下一秒,安樂停止了思考。

他可以肯定,自己看到了某些事物,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從他匱乏的詞彙庫裡,找到能用來描述、形容對方的文字。

甚至就連回想起來,記憶裡也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看不真切的馬賽克。

這就像是安樂唸誦的禱文,它們本身並不是“▇▇▇▇▇▇”的狀態,只是出於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大腦在拒絕理解、拒絕思考、拒絕想起它們真實的面目。

硬要找到一個詞語來稱呼這類事物,那便是——

不可名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