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探手扣住崔宏的髮髻,手中使力將其從麻袋中拖出來。

“哎呀!”受痛之下,崔宏驚叫一聲清醒過來,看清楚眼前的褚三娘,他被嚇得亡魂盡冒,連忙求饒道:“褚都知,饒命,褚都知饒命啊!某隻是奉命行事!”

褚三娘憤憤地將他往旁裡一甩,冷聲問道:“奉誰的命?”

崔宏頓了一下,答道:“奉鄭指揮使的命!”

軍將勾結內臣可是刺探宮諱的死罪,說出來也是個死,倒不如栽到指揮使鄭居中身上,說不得還能暫時苟下命來。

已推斷出了幕後之人是誰,褚三娘如何還會被他欺瞞,冷笑了一聲之後,前行一步,猛然抬腿一腳用力地踩在崔宏的膝蓋上。

只聽“咯噠”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崔宏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他的膝蓋已是被褚三娘一腳踩碎了。

只是他才慘叫出聲,孟遷便及時將一團破布塞進了他嘴裡,阻斷了他的慘嚎。

褚三娘略微驚異地掃了孟遷一眼,她之前倒是沒發現,這小子還有這般精細的心思。

這合盛解庫可非是什麼偏僻地,若是讓人聽到了崔宏的慘叫,難免會引來些什麼麻煩。

待崔宏疼痛稍緩,褚三娘才將布團取出,再次問道:“崔宏,不想死,便與本官說實話,你真當本官不知背後那人是誰?”

“你既是知曉,為何還要咱來說?”崔宏聞言慘笑道,“左右都是死,我也沒甚好說的。”

“這死啊,也有死得痛快與生不如死兩種。”這時公孫道人笑著蹲到崔宏身邊,拍了拍他的臉頰笑道,“貧道這裡倒是有幾種生不如死的法子,今日便讓崔兄弟你嘗試嘗試吧。”

說著,公孫道人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隨後揭開瓷瓶,將內裡的白色粉末撒到崔宏身上。

“癢,癢,啊……”

只片刻,崔宏臉上就露出古怪的神色,接著身體就開始瘋狂蠕動起來,蠕動間又觸動膝蓋傷勢,臉上表情痛苦到扭曲,實在守不住了他連忙吼道:“饒……饒了我,我……說,我……說!”

公孫道人聞言露出一絲篾笑,遂又掏出一個瓷瓶,將裡頭的藥粉灑在崔宏身上。

崔宏才緩緩停止蠕動,最後如同一灘爛泥一般攤在地上,整個人已近虛脫。

褚三娘冷冷地看著他再次發問:“說!”

崔宏這會眼睛都已有些睜不開了,氣若游絲地道:“我……我是受……受,軍頭引見司胡羽之之命,栽……栽贓你,多的我……也……不知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孟遷雖不知褚三孃的具體計劃,但也已猜到了七八成,眼珠一轉對崔宏說道:“崔指揮,現下倒是有條活路,就看你願不願意活了。”

到這會,崔宏也沒什麼好掙扎的了,一聽還有活路,連忙應聲道:“願……願意,咱願意,求都知給條活路。”

孟遷小心地看著褚三孃的臉色說道:“你雖做了惡事,但畢竟是受人指使,只消你在官家面前將事情一五一十說出,為褚都知平反翻案,褚都知想來會願饒你一命。”

崔宏一聽是這主意,當即回口道:“內……內外勾結,窺探……宮諱,亦是死罪!”

“你若是答應呢,便是要死,也得待到你無用後,官家才會斬了你,若是你能讓褚都知滿意,再花費打點,保不齊還能留下條命。

孟遷嘿嘿笑道,“但你若是不答應呢,道長可還有千百種手段伺候你,崔指揮若是個聰明人,應該懂得如何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