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年

話說當年

看著他這副呆瓜相，葉晨曦又氣又好笑，又踹他一腳：“沒見過這麼呆的男人。”轉身就了。

王應輝呆了呆，好半天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臉上咧出大大的笑容，屁顛顛地追了上去。

“晨曦，你答應我了？”

“沒。”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

“姑奶奶現在反悔了。”

“反悔無效，反悔無效。”

天空仍然陰沉，但在這片廣闊的靈植園裡的一片濃綠碧翠的映襯下，仍然顯得多姿多采，生機盎然。

兩個修長身影由之前的一前一後，漸漸地變為並肩而行，一拉一扯間，到最後，又變成手牽手。

……

午後，氣侯又變得惡劣起來，刮出的寒風不但讓人肌膚如刀割，還落下夾著雪花的雨點，打在肌膚上，冰涼刺骨。

如此寒冷且氣候惡劣的行賀都城，但凡戶外，已鮮少瞧到修士的足跡。

偌大的王家，也幾乎瞧不到人，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無不縮在屋子裡暖和去了。

如此惡劣的天氣下，仍然還有人不畏寒冷，在倚梅園賞梅。

雖然天空下起了夾著雪花的小雨，儘管寒風呼嘯，吹得肌膚生痛，但處於戀愛中的男女，彷彿自帶純陽神功。王應輝攜著葉晨曦的手，正漫步在倚梅園，不時對她講解這些梅花樹的來歷和。

“……你瞧這株，看它並不起眼，但已經八百多年的壽命了，開出來的梅花最鮮最香。不信你聞聞？”王應輝折了一個梅花枝，遞到葉晨曦跟前。

葉晨曦從紅色狐狸毛披氅上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接過梅花枝，欣賞上頭淡淡的粉色花骨朵，放在鼻間深深一吻，說：“果然好香！這是變異梅花嗎？”

“算是吧。變異梅花花期長，奇香撲鼻，經久不熄。也是我們行賀都城最負盛名的梅花糕的原材料。”王家產業不少，梅花糕便是其中產業之一。

而梅花糕的原材料，則來自於這些變異梅花的花瓣。

葉晨曦說：“王家的梅花糕，我也略有耳聞，之前也曾品償過，說句老實話，味道也不怎樣嘛。”

王應輝面色尷尬：“你說的是之前住在前院客院裡的事吧？那些梅花糕不過是大廚房提供的大廚房只提供王家下人的膳食，只管飽，不管好。大廚房做的梅花糕，根本就不叫梅花糕，一斤糕裡能放半錢梅花就謝天謝地了，並且還不是變異梅花。真正的梅花糕，出自小廚房，那才是精華所在。其梅花全是此處園子裡的變異梅所制，一斤糕點，少說有一兩梅花，常吃梅花糕，能使身體也能自帶梅花的香氣，經久不息，芬芳迷人。”

葉晨曦磨了磨牙，斜眼瞟著他尷尬的臉色，說：“原來如此，敢情當年，我吃住在你王家，仍是被你給算計了。”

王應輝訕訕而笑：“姑奶奶，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啦，還提他做什麼？就算當初我宰了你，可最終我也沒佔便宜呀。”

葉晨曦不可置否。

“外頭的梅花糕，也有較為正宗的。但比我王家小廚房做的梅花糕，還是有些許的差距。”王應輝生怕她再揪著過去不放，趕緊牽著她的手說，“現在小廚房應該已做好了梅花糕，我現在就帶你去嚐嚐。”

葉晨曦被他牽著手往前走著，側頭看他的側面，又看了被他握在手裡的手，心頭還是奇怪，當初他們還是互看不順眼，對方更是恨不得抽刀子刺我幾個血洞，好解心頭之恨來著，怎麼三十年後，居然還走到了一起。

王應輝握著她的手，心內心柔軟，發現她臉上帶著迷茫之色，趕緊問：“怎麼了？”

葉晨曦回過神來，看著他好看的臉，這是張溫和的，英俊的臉，帶著乾淨的優雅貴氣，有專注，有迷戀，還有溫柔。再透過這張臉，遙想當初見到的那張淡漠的，矜持的，高高在上的，倨傲的，精於算計的，猙獰的殺氣騰騰，咬牙切齒的詛咒，頓覺世事無常。過份的驚訝使得葉晨曦再一次問出口：“我還是有些身在雲霧中的感覺，當初你我之間可是互看不順眼的，你還恨不得除我而後快，我也討厭死你了，怎麼現在卻走到了一起？這也太奇怪了。”

看著這張明媚的清麗的面孔，王應輝也陷入沉思中。

歲月如梭，滄海桑田，誰也沒料到，當初那個被他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用盡世間最惡毒的手段來折磨的女人，居然會讓他逐漸沉淪。

當年的她，在自己眼裡就是小人得志，惡毒到令人髮指，狡猾如狐，又精於算計，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並且在那段時日裡，他恨她恨到夜不能寐，也被她逼到有好長一段時間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無法集中精神修煉，無法過問家中生意，只想用盡一切辦法，想方設法算計她，整治她，收拾她，甚至借刀殺人的事兒也幹過不止一回兩回。

有時候他也在百思不得其解，覺得掌管紅星鸞運的月老肯定是吃錯了藥或喝醉了酒，才會亂點鴛鴦。

可在奇怪過後，握著葉晨曦纖細柔軟的手，看著她如花的笑靨，總愛用特有的斜眼笑動作，無論是動不動就拿繡花鞋抽人的彪悍，還是總拿手指頭擰他皮肉的暴力，王應輝還是相當慶幸，他們沒有繼續仇視下去，而是走到了一起。

王應輝見她陷入了回憶，自己也笑了起來，輕捏她的鼻子：“當初你有多可恨，現在就有多可愛。當初我有多恨你，現在我就有多愛你。這可怎麼辦？這輩子註定要被你吃得死死的。”

葉晨曦拍開他的手，他眼裡的無奈和寵溺彷彿冬霧下的陽光，整顆身心都暖洋洋的，又如化為蜜水的糖，雖甜，卻不膩人。她也掐了他腰間的軟肉，嗔道：“你還說，你以為當初你又能好到哪兒去？”

王應輝說：“我自認不過分呀。我救了你們三姐妹是事實吧。當時我那麼強大，你們又那麼弱小，手上還有我夢寐以求的朱果，我的弱肉強食，也情有可原。你卻不給我弱肉強食的機會，竟然還步步進逼，差點把我逼瘋掉，還害我們損失那麼重。”說起當年的事，雖然滿腹怨氣已消，仍是心中難平。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呢？明明他們父子實力強勁，她們弱小得連正眼都懶得看，偏就把他們父子整得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