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晟頓了頓,繼續道:“還有怎麼和隊長解釋?老爺子,你得想好了,就算咱倆把這事做成了,如果他秋後算賬……”

司空晦從耳朵裡掏出一枚耳塞。

這是上船那天,隊長借給他們的裝備,每組都有一個,短波耳麥,有效範圍一千米,差不多剛好覆蓋全艦。

但因為對魔女的能力還不太瞭解,隊長也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它,儘可能當面交流。

“正午時分,隊長會透過這個與我們聯絡,詢問情況,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回應,拖——事後告訴他,寢殿裡輻射指數過高,干擾了無線電的通訊。”

“可是這……不解決問題啊。”古晟說。

這種理由根本不是理由,強行說自己被迫中斷了通訊?

就算隊長信了,也不能抹消兩人違抗命令擅自開啟B線的事實。

“這不重要,古晟,”司空晦說,“我們為什麼要開啟B線?——因為你我都認為,天馬近衛會輸,可這只是猜想,也許隊長才是對的,A線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主線2的AB選項,只是一件事情的兩條不同分支,那我覺得聽從隊長的命令,開啟A線沒什麼問題。”

“可你看看這件事情的背景,魔女與凡人、超人與非人的戰爭。”

“再看看這一段劇情的最終舞臺是個什麼地方?”

司空晦看著古晟的雙眼:“它叫做‘終焉之島’,一座大海深處的孤島,這種島會很大嗎?”

“你再看看這艘空天母艦,以及這上面的近千名魔女——隊長說過,我們的所作所為可以改變劇情的走向,可我們有能力麼?”

古晟心中咯噔一跳,一股寒意爬上背脊。

這下,他是真的明白了。

AB兩線的雙方處於極端敵對狀態,最終舞臺又是一個狹小閉塞的‘囚籠空間’,這也就意味著……

勝負,必定是一方全勝,另一方死絕。

F2小隊弱得根本無力改變劇情,站錯隊,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嚴格說,古晟,我們兩個不是要去開啟B線,而是要與B線的npc‘密探加雷斯’接觸,瞭解他們要做什麼,瞭解他們的力量,從而判斷出如果沒有我們參與,誰才是最終的勝利者。”

“隊長沒有調查清楚,僅從任務難度就作出判斷,是極不負責任的做法。”

“在你我接觸加雷斯之後,如果我們都覺得A線安全,那我就回去手術,我們不過是因為通訊中斷拖延了一段時間,不礙事。”

“但如果……我們得到了B線的重要情報,覺得B線才是安全的,那麼不管隊長願不願意,我們都一定要開啟,因為錯了,就是大家一起死。”

“現在你我要操心的,根本不是隊長以後會不會給我們穿小鞋的問題,而是活路在哪裡的問題。”

古晟推開撫慰室的門,陽光照進屋子,也照在了男孩的身上,他像是被熱水潑了一般,條件反射的,抱著衣服縮排床角的陰影裡。

那是個漂亮的男孩子。

坐在一片狼藉的小床上,抱著被撕破的衣服,雙目無神,瑟瑟發抖。

當然,男孩子不該用漂亮這兩個字形容——但他的確很漂亮。

大大的眼睛、長長的頭髮、白白的面板、紅紅的嘴巴、身輕、體柔……讓人心生憐愛。

古晟看到這一幕,心中嘆了一口氣。

人類的審美會隨著社會環境而改變,每個時代都會有不同的美的標準,但大體上,美,是由強者定義的。

而美的本質,其實是一種優越感。

所以強者以弱為美,弱者為了恭維強者,便以強為美。

所以這些魔女大多喜歡身輕體柔讓人心生憐愛的小正太,也不知這個世界的普通女人是否也以男性的花枝招展為美,如果是,那估計是沒救了。

從撫慰室角落的木桶裡拿出一個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