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催進兵(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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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都不看內侍一眼,蕭衍繼續賞著景,用他以為的正常音量,實際上很大聲地說著。
“冤枉?八郎在蜀地逗留了那麼久,給建康的上表都推遲了多久才到朕這裡?都是走的長江水路,怎麼七郎就這麼快?
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們這些閹人的心思,無非就是太子去了,都想著巴望一下,覺得自己都有資格,而七郎勢大平素喜好結交你們這些內侍,八郎人憨了點不懂這些人情世故你們就故意使絆子,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近侍連冤枉都不敢喊了,叩頭“砰砰”砸在地上,腦袋都磕出了血。
“發配去守陵,朕不殺生,也不想再見到你,滾!”
撿了一條命的近侍連忙連滾帶爬地離去,心中有悲有喜,喜自然是撿了條命,悲則是身份地位隨著皇帝的一句話就從天上掉到了地下。
周圍內侍鴉雀無聲,蕭衍望著西方,喃喃道:“八郎,這蜀地要是去不成,父皇再給你尋個別處。”
稍稍放下對小兒子的思念之情,蕭衍畢竟還是一國之君,該處理的事情還是要處理的。
“擬旨。”
蕭衍理了理思路,開始口述聖旨。
“著七郎知曉,當面魏國淮北道長孫儉、王羆等將兵少,不足為慮,可留守城之兵,其餘兵馬盡向西,務必要趁巴郡小股之敵立足未穩,重新奪回巴郡。
行軍當迅速,七郎豈不知兵法所云其疾如風乎?若再有遲疑,蜀地局勢危矣,且為國家計,萬不可吝惜兵馬部曲。”
蕭衍旁邊的近侍,既包括了內侍也就是宦官,還包括了伴君左右的學士、秘書等文人,這其中自然是有知兵的,可卻誰都沒敢提醒蕭衍,越到這時候,越不能急。
因為隨著南梁的幾次瞎操作,巴蜀的局勢已經缺乏容錯性了。
換而言之,就如同一個剛剛染病的病人,醫生不告訴他病的多嚴重,家屬告訴他你沒事,本來是下猛藥就能根治的小病,結果硬生生拖成了大病。
然後等疾病開始在體內肆虐,病人覺得不對勁了,才遲了很久得到確切訊息。這時候再治,就不能著急,只能慢慢調理了,如果急了想下猛藥,自身承受不住,反而會當場去世。
蜀地能搞成今天這樣,其中原因太多了,但主要還是梁國內部各種勢力的勾心鬥角。
一開始,蕭淵猷覺得自己能搞定,不就是民變叛亂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沒經歷過,咋咋呼呼地往上報告顯得自己多無能啊,馬上就要卸任了,平了亂再走。
然後,搞砸了,他就走不成了。
再往後,武陵王蕭紀膽子小,停留在白帝城也想等蜀地的民亂消停一點再去成都赴任,等了又等,蜀地一直沒消停,他才給建康打報告。
然而不巧的是,湘東王蕭繹這個獨眼龍做人也很獨,他想借著蜀地的亂局,把自己的手伸進去巴蜀,所以武陵王蕭紀的報告被近侍們隱瞞了很久。
最後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了,而最不該犯錯的蕭衍,又犯了催人進兵的錯誤。
兵馬疲憊、糧草不足,被皇帝催著強行出兵,更要命的是,主帥也覺得應該進兵。
嗯,後世哥舒翰、孫傳庭直呼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