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鸞抓他袖子的手猛然一抖,狐眸中光芒閃過一瞬,但她還是冷靜下來,道:

“離你太遠的東西別想太多,不過…能有斬碎天鍾這等狂妄的目標,才勉強配得上本尊弟子的身份嘛…”

小狐妖繼續抱起手,纖細的指尖輕輕捻著衣物,乾脆轉了話題,

“說大話歸說大話,你可別在這江州栽了,修為靠著元陰提的這麼快,雖可算作分神,但就那點實戰經驗…嘖嘖,恐怕修煉的時間還沒有在軟榻上的時間久,這堂堂分神境的修為就顯得華而不實太多了。”

“所以…你對付文宗籌備的如何了?一路上寫的冊子是什麼?又是那種……那種…?”

“講西遊的。”林不玄也沒賣關子,擺了擺手,“文宗的新書我也看了,傳出去的被人說是為綠而綠,他們就說是這是人情世故,追求真切的現實,惆悵的悲劇向來如此之類的云云…”

輕鸞撓撓腦袋,“本尊是狐狸,不太明白你們人修這個,悲劇便一定要和這種…到處…雙修,道侶被別家搶了之類的掛鉤麼?難道沒有別的戲碼了?那的確是有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意味…”

林不玄轉過頭,眸光裡盡是贊同,上前一步想把她抱起來,輕鸞急忙忙小退一步警惕的盯著他。

“幹…幹嘛呀你!”小狐狸受驚,下意識將兩隻手制住林不玄的手臂,作勢要咬,她背後的尾巴豎地直挺挺的。

“師尊言之有理,都寫小冊子供人娛樂了,還非得追求什麼真切?”

“硬搞個悲劇還要非得是道侶跟人跑了或是就在自家後院,結局主角要不孤獨終老要不就得斃命。”

“很難不懷疑是不是文宗的這幾位有點兒奴性在,想著同化世人來的。”

林不玄大笑,終於將似懂非懂點點頭的小狐妖的手放了下來,“知己難求,師尊與我還真是有緣。”

“嚇本尊一跳,還以為你忽然發…嗯…”輕鸞沒好氣地撣撣自己的衣裳,給尾巴順順毛毛,嘟嘟囔囔:

“那個西遊的,是本尊查你的記憶裡那個和尚取經那個?那個也不算作悲劇吧?還是…前世今生那個,可那不又涉及了情愫?”

林不玄搖了搖頭,“倘若將西遊倒過來?放在神州有點天馬行空,可這是大離,人人修仙不就顯得有些真切?天觀真巧制衡,大離無仙…”

輕鸞愕然,“歷經無數劫難,如此叱吒風雲,到頭來還是作化成了一塊石頭?”

“暗喻天鍾落下,無數黎明百姓燒香拜佛結果給天上正神做了嫁衣?倒是有點兒嘲弄天觀的意思…可…你既然已經寫完,又何必親自來江州?”

林不玄頷首,“《白蛇》之後也該寫點不一樣的了,江州此地,文宗嚴禁其他書目,若我不來,寫什麼都傳不進來,哪怕傳音玉的電臺生意也是一樣,文宗在江州的對內娛樂方面,幾乎是壟斷。”

“如今我有國師的身份,又是親臨,在大局之下,他文宗豈敢明面上唱反調?真當我思前顧後的造勢是擺設了?”

輕鸞搓搓手,站在江邊搖尾巴,可惜江面上看不到自己的倒影,她忿忿道:

“說到底還是借了裴如是的威風,可文宗要是一擁而上,你有對策?”

“那便煩請師尊大人略施一二。”林不玄畢恭畢敬地抱了抱拳。

“你想得倒美啊!本尊出力,你出風頭唄?”輕鸞回過頭來,雙手叉腰,朝他呲了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