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三.解鈴還須繫鈴人(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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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載有天地至高之寶,記寰宇間至強法決,類同兵譜、藥典,但齊上的記載,絕對堪稱世間罕有,凡能收錄其中的,無一不是至寶,不說儒家,只要蓬來之上,應是人人都或多或少記得的。
李湛慶看向輕鸞的背後,那是一面水藍色瑩亮的圓盤,光華波動間,其上錄刻著荒古的纂文不斷浮動,似天地萬物與之共生。
這是…法相顯化,傳聞中,亙古以前的大乘境修士皆有此顯化,只不過是大小色澤差異。
但到了如今,除卻天資奇絕的大乘境修士能有如此造化外,再沒有人顯化的出法相。
合道境或許是能,但蓬來之上的大乘境已是鳳毛麟角,更別提合道境了,古往今來,各種史書記載上並未存在過合道境,無從考量。
僅僅只是召來法相便足以穩穩壓制李湛慶這一件經由老師親自打磨的儒家絕學,輕鸞所顯化的法相併不單只是象徵大乘這麼簡單。
能被收錄到《玄天寶鑑》中的法相只有寥寥數個,這般名列前茅的法相更是好記,她以前同林不玄吹噓的那些儼然不是胡謅的。
李湛慶脫口而出:
「太上玉玄明?老師命我下界曾言說此事同祖師有關聯,前輩難道是…」
「不是。」輕鸞的回答直截了當,她聲音冷冽的問:「你下界來,為何要守天鍾?鑄成天鍾,設立天觀的本心又是為何?」
李湛慶稍作思量,而後答曰:「天觀設立之初,是為監察人間,以防止再有如同亙古以前那般妖邪惶惶的亂象。」
「而天鍾,亦是天地相隔的象徵,是天地間唯一一把能稱作硯臺的神器,天地並非修士想要將之隔開,而是那與妖邪一戰之後,不得已才分的天地,天鍾是為了守人間的黎明百姓。」
「你說的不錯。」輕鸞並未否定,只是雙手抱臂,頓了頓才道:
「但天鍾亦是限制人境的隔閡,普天之下,難道生於人境就註定無法成仙了?散仙中為尋仙蹟,求仙緣鋌而走險是常態,碎天鍾也無非是此舉。」
「你李湛慶天賦不差,但人境天賦奇絕之輩如過江之鯽,縱使天鍾制衡,亦有如柳半煙般再上蓬來修個一年半載便能超越你的存在。」
「欲碎天鍾,是人境修士的夙願,若來日妖邪再來,當年天地為分都落得如此下場,你以為如今憑一個蓬來,也擋得住?」
李湛慶有些發怔,沉默片晌,終於道:「若天鍾碎開,妖邪再臨,那人境此行同邪魔妖道又有何異?」
「你還是沒懂。」輕鸞搖搖頭,眸光冷澹,「此番下界,難道李守沒同你說那妖邪並非什麼紛至沓來的群魔,而是一條黑蛇麼?」
「那蛇隕落後,天地因戰亂而分,它的氣血落入時間長河將些許人帶入輪迴,它的嵴骨化作天鍾,以鎮兩界。那些史書上的記載,都不是真切的。」
輕鸞瞥了眼眼神不定的李湛慶,平靜道:
「你當然不曉得這些內幕,李守那小子也不曉得,因為他沒參與,此戰時,他或許在某個洞天裡讀書,他今日遣你來,原意應是讓你助大離壓陣天觀,只是沒想到你如此愚鈍。」
「李守不親自來,是因為無顏面對。」
若放在其他任何場合李湛慶聽到這樣的話都是持三分真七分假的心理看待的。
但輕鸞背後那湛藍法相假不了,單只是立於空中,這般威勢哪怕是老師親自提筆落墨時也遠遠不及。
李湛慶再不覺得這是胡謅,眼前這位前輩也沒有胡謅的必要,以她隨手點化墨境的手段來看,自己完全不可能擋住她半步,除非是老師
親臨,或許才有點辦法。
【鑑於大環境如此,
他已有讓步,只是問:「既然天鍾如此特殊,前輩有把握將天鍾斬碎麼?」
「我不能。」輕鸞嘆了口氣,「那黑蛇曾是當世唯一的合道,哪怕其死後,其嵴骨也可無視世間萬法,你老師親自來也無可奈何,唯有極意的道能傷其根本,世間能行此道的,唯有一人。」
「是方才那位柳半煙?」
「不!」輕鸞的眸中流光溢彩,「是林不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