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是被打的措手不及,下意識也沒躲,吃痛才是抱著被褥坐起來,盯著這位頭戴鳳釵居高臨下的太后,心裡是有點兒詫異她個修為用不了的怎忽然威壓這麼大了,嘴上還是冷冷道:

“你再動手動腳的!別以為本座在林不玄面前就得時時刻刻給你面子了!”

周傾韻眸子微眯,臉上一點兒懼色都沒有,只是點點林不玄,“他打的得,本宮打不得了?任本宮打兩下,掉塊肉不成?”

“你…”裴如是雙頰微紅,稍低了低頭,“本座就是被林不玄打壞了也輪不到你…”

周傾韻收回了手,如鳳雀般高傲轉身,聳了聳肩,也只有“嘁——”了聲,之前自己是想過裴如是這要強的性子若與自己爭鋒相對怎麼辦,如今能見她吃癟的樣子,爽快!

什麼修為,道行,有這個爽快?

但想到今日之後大家也還是一個屋簷下,周傾韻便是咳嗽一聲,也沒回頭,話語間倒是挺坦然:

“不過,念至你的顏面,你藏著掖著什麼作態,心底裡的性格幾何,本宮自然會閉口不談,只是…某些讓步嘛…”

裴如是眸光稍轉,自顧自扣上旗袍,眼角餘光斜斜瞥了她一眼,是有不滿,但還是不得不認,快速張了張唇,壓低了聲音,含糊不清地說:

“…嗯……”

太后姐姐朝她側目,眉眼中盡是“孺子可教也”的意思,才是伸手推開了門,晨光乍現,而後她又順手關上了門。

屋內又留下了裴如是與林不玄兩人,裴如是偷摸著瞧了他一眼,才穿好衣裳坐下來,哼聲道:

“你放才,就在旁看著?看好戲是麼?本座被欺負,你倒是一點兒沒想過幫下的!”

“委屈了?”林不玄似笑非笑,攬過如若蚊吟般“嗯”了一聲的裴如是,柔聲道:

“你也知道姐姐她就是要強,喜好就爭個高低,如今她沒了修為,在外給你面子,這在內了…你也給她點面子,總爭鋒相對的,怎‘日’後好相見?”

“昨夜這回事,你也不準說出去!”裴如是微微頷首,將手指抵在林不玄見勢頭大好正湊過來的唇上,“如今白露已過,離中秋也不遠了,不妨陪大家過箇中秋再走?差不了這麼三五天的吧?”

林不玄也學著周傾韻眯了眯眸子,笑著問:“捨不得我?”

裴如是神色微微一怔,輕輕打了他一下,倒是蠻嚴肅認真道:

“塗山可不是大離境內,妖族於人族什麼看法本座也不太明瞭,我也不能時時顧你周全,倒是有些…無力感。”

“咳…以你的性子,要切記時刻冷靜才是,切勿上了頭,攔你本座是不想了,早點了了事回京。”

“那個…輕鸞…長什麼樣?”

林不玄本還覺得她還紅著屁股卻能說的得如此正經嚴肅的樣子有些反差的,聽得此話倒是被嗆了一嘴,連同一旁蜷在桌上打盹輕鸞一起咳嗽幾聲。

適時,正巧響起叩門聲,“師尊,還有臭師弟,快出來吃月餅了。”

林不玄才是如獲大赦,扭頭對裴如是道:

“先吃月餅…像是姐姐去膳房自己做的,娘子也嚐嚐…”

裴如是任他攙起,自然曉得他這動作裡有幾分避重就輕的意思,也懶得拆穿:“……你好歹給我披件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