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羨魚緩緩道,“羨魚如今受宗主傳承,已能算作宗主,更遑論鎖心大法便是如此,若見魔門弟子就大驚小怪怎麼得了?”

林不玄微微一驚,一入鎖心宗,就感覺寧羨魚不一樣了,方才粘人的小妮子就變回清貴的少宗主,鎖心大法像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他輕聲問:

“此番解毒後,羨魚你便回鎖心宗即位了?”

寧羨魚點點頭,“師尊不想即位,而且輿論風聲很大,只能羨魚回去了,若是不玄你想輔佐我也行,你修一下鎖心大法就可以…”

“免了免了…”林不玄連連擺手,清心寡慾是自己的死敵,鎖心大法就更是了。

寧羨魚踮起腳尖抬手點給他看,“那最高處,便是歷代宗主的碑位,也是我們此行的最後一步,羨魚早與師尊說過,便不會有人攔”

她緩緩撥出兩口氣,雙手展開對著林不玄道:“抱著我,羨魚帶你上去。”

林不玄一愣,周遭行走的宗內修士微微側目,“眾目睽睽之下?”

寧羨魚眸光純粹,淡淡道:“鎖心大法便是如此。”

林不玄忽感如今的寧羨魚很陌生,這種冰冷淡然的感覺比初遇還讓人咋舌,他只是上前輕輕環住這小妮子,卻發覺她的嬌軀在輕輕顫抖。

寧羨魚踩風而起扶搖直上,遁上雲端後她才是輕聲道:

“羨魚只給你抱,從前是,現在是,往後也是,假若以後羨魚深陷鎖心宗無法自拔,不玄你一定不許忘記我,方才那麼冷漠對你,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想想之前一樣躺在你懷裡撒嬌,甚至是被你摁在地上…”

“可…我不能,鎖心大法,亦是我練就一生的功法,我曾空盡了一次,那是獨屬於我的,可我還是沒能逃出鎖心宗。”

“而這次是師尊與宗主還有宗門的希望,請恕羨魚不能陪你共走大離,若有機會,羨魚一定要陪不玄你去鹿州見百鳥朝鳳。”

林不玄緊緊抱住懷裡的嬌軀,妮子雙眸盈淚看得他很是揪心,可奈何大勢如此,自己也別無他法,別說是他,就是裴如是也無法干涉別宗的道義,林不玄只是道:

“大離終會合道,離別不過一時而已,更遑論…羨魚你怎麼知道宗主一定有辦法除卻欲毒?她的鎖心大法都給你了,你沒有辦法,她自然也沒有。”

寧羨魚微微一愣,才是想起這事,可如果沒有辦法,那…這欲毒…還有我自己身上的…

只可惜遁光沒能收住,她還來不及思索,兩人身影已經落在穹鋒頂上了。

迷濛的仙氣自天上墜入人間,這幾乎楚州最高的地方,雲層不過唾手可得,轉眼往下望去,彷彿整個楚州都能一覽無遺。

可往前是一扇巨大的石門,似乎能將人間的一切煙火阻絕,樸素且沉重的氣浪隨著寧羨魚抬起手中的玉牌而轟然開啟。

寧羨魚眼神中有些動容,回過頭來正巧與林不玄的眼神相撞,她心中猛然一顫,自發地輕輕一躍,紅唇點在林不玄的唇上。

鎖心宗祖地之前,楚州之巔,兩人相擁而吻,心神幾乎失守。

良久之後,寧羨魚才是鬆開了唇,念著鎖心大法調整了方才肝膽欲裂的疼痛感,分明與道義背道而馳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痛苦,但這種痛苦卻讓她無比舒心。

她只是淡淡笑:“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請示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