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生於宮中的嬌貴皇女全然不可能有這種演技與心境,倘若她有,也不會這麼多年攔蘇若若那莽丫頭攔不到了。

林不玄對上她有些含羞的眼神,終於開口道:

“我在涼州已是與殿下說過,若只是為了一方帝位而逢迎本先生便沒有那個必要,我不喜歡不真切的情感…”

趙紅衣微微一愣,將自己手從他臉上挪開,輕輕頷首,神色黯然道:

“我…我還以為你涼州那句‘談戀愛’是認真的,原來我們不算作道侶?”

林不玄悵然,“殿下予我有真情,我才能予以殿下真情,我又怎麼知道殿下是不是已入江湖久矣,只是拿言語來甩我?”

趙紅衣眨巴眨巴眼眸,回望他一眼,認真道:

“一入江湖,紅衣只覺苦寒寂寥,此道並不適於我,多數時候我也只是在客棧裡安心修道,可…這種凝聚的法力沒有信念維持,只是一盤散沙而已。”

“本宮在皇宮裡待了半生,行事也好舉措也好,已成習慣,出京之後根本沒有感受到那種浩然灑脫的江湖氣,本宮反倒是愈發思念宮中,江湖中的人情世故,讓我覺得很陌生。”

“其實…這些天我也有想過,我應當是如今最適合登入帝位的人選之一,天下有名聲,還是舊朝之女,或許騙出不少潛藏的八扇門冒頭,可…林先生你真的好厲害,三言兩語之下,反而是紅衣來求你給我這個位置…”

趙紅衣抬起眸子,她悄咪咪貼了一張隱秘符,兩人都身影在長街上才沒有圍上一圈妖修人修旁觀。

林不玄心裡還是咯噔一下,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紅衣殿下到底也不是呆瓜啊…林不玄只得認慫道:

“既如今紅衣殿下已然想通,林某人便也沒有什麼束縛於你的手段了,鳳雀應當遁入長空,至於先前把拿殿下的舉動,我認栽,既然敢來,便敢受罰。”

沒辦法,這麼長時間的洗腦空窗期,想趙紅衣在鹿州也沒事幹,除卻修道就是胡想,繞開自己若是不登帝的想法就能一步一步尋到解。

輕鸞沒想到這個,林不玄也沒想到。

他現在騎虎難下,元嬰境擺在自己面前,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過,自己只能雙手一攤。

便是她要把自己摁在街角榨的一滴不剩自己也沒什麼抗拒的辦法。

“罰?”

趙紅衣先是一疑,然後又掩唇輕輕笑了一聲,“怎麼罰?用腳罰你麼?像皇宮當夜一樣?”

林不玄很隨意地聳聳肩,滿臉都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神情。

皇女殿下倒是一陣飛紅,“你想得倒美!本宮的玉足…那般嬌貴的,豈能淪為你的玩物?”

趙紅衣瞪了他一眼,才是道:

“本宮的初吻,以及初次的相擁還有皇宮裡那也被你抱在腿上欺負…那…涼州那次弄得本宮身上臉上都是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呢…”

“你先拿著駙馬令逼本宮,冷臉色威逼之後又柔聲說什麼談戀愛,現在卻想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雖然那些事或多或少是本宮主動,還受了你的造化,但本宮不管,既然駙馬令在你的手上,本宮就賴著你不走了。”

“便算作搶蘇若若的男人了,還有啊…這江湖不適合本宮,所以那帝位本宮勢在必得,國師大人你就說怎麼樣吧!”

林不玄早都做好捱打的準備了,結果皇女殿下話鋒一轉,又回到了正題,只是兩者的位置略有對調,或者是…齊平了?

她望向這隻粉毛皇女,心中稍稍有點不敢置信,每次見她都是高傲模樣,如今一見,怎麼徹底變了模樣?

(今天加班了,還差一千多字,等等替換)

“你沒事便好,本宮在鹿州聽景門傳報說你走出法陣後又是被九亭寺盯上,又是被文宗追殺什麼的,實在有點兒擔心。”

皇女殿下緊緊環著完好無損的林不玄,眸中微顫,皆是欣喜之色。

林不玄也完完全全看得出來,她如今的神情並不像是為了帝位而刻意裝出來取悅自己的模樣,反而很真切,就像是發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