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林不玄還會朝她笑一下,唸叨一句,“你來的正是時候”?

可惡!

若不是本聖女要即位鎖心宗,輪得到你們?!

林不玄看著寧羨魚重新站定,雙手叉腰撅著嘴不曉得在想什麼,只覺得蠻欣慰的,

“鎖心大法看來也並不是如此一無是處嘛…放在以往,羨魚你怕是沒有如此心境吧?”

寧羨魚心緒迴轉,點了點頭,“心法大成之後,的確沒有那種如同抽絲剝繭的疼痛感了,念想你這傢伙的時間便也不會…好了…時候不早,既然欲毒已除,還請林先生告退,免得被人家傳聽聞…多不好!”

林不玄倒是訝然,伸手彈了一下妮子的額頭,雖然知道她是裝不在乎,但還是說:

“當上宗主把你這小妮子豪橫壞了?方才軟言細語還說忘不了,這不就連帶稱謂一起拋之腦後了?”

妮子倒是有板有眼,眼下是一副為宗門大勢思慮的模樣,不過也是,正邪不兩立啊…自己這正邪倒是兩立了。

寧羨魚揉著腦袋,叉腰佯怒:

“你敢這麼與本宗講話!方才的什麼稱謂,全都給本宗忘掉!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林不玄正疑惑妮子怎麼忽然這麼勇,眸光一轉,原來是有人上山了,來者是個女子,自己見過,在某張畫卷上,是寧羨魚的師尊。

林不玄先趁機拎了一下寧羨魚的耳朵,“再學若若,總有一天你們倆我一起治!”

然後他下一瞬就化作溫文爾雅之姿,對著寧羨魚的靠山畢恭畢敬行禮道:

“林不玄見過前輩。”

(還有一半,我等等下班了熬夜改)

天終於大亮,清風細碎,捲來層層疊疊的仙雲在兩人頭頂遊移而過,就彷彿觸手可及。

寧羨魚的雙腳輕輕踩著穹鋒上時刻縈繞的仙氣,平復平復心境,理好自己才換過的衣裳,這可是鎖心宗獨屬的道袍…象徵自己身份的…

誰知道…自己的那句話居然正中林不玄下懷?

本以為他欲毒已盡,從今日起就此別過了,楚州邊陲多是密林山川,人煙稀少,宗門也不多,自己才敢斗膽這麼說給他留下一個能與若若對比的映像的。

然後就被他二話不說地摁在斷崖上狠狠收拾了一番,這次自己很是清醒,卻根本沒有辦法去回絕或者抗拒…難道這就是萬物歸一境的弊端麼?

不過也正因自己突破此境,寧羨魚心裡早已預備提防的什麼肝膽欲裂的滯澀感是一點兒都沒有,只是頗感羞恥。

滿目之下的宗門修士四處奔走,雖然這個角度她們別說看見,方才天都沒亮,雲層聚攏,仙氣瀰漫的穹鋒上,連個人影都不能捉摸,只是好像…下了一場微蒙的小雨?

可寧羨魚自己看得見啊…

但本聖女剛剛才信誓旦旦說的話又不能收回,林不玄還不許自己捂嘴抑制…真是渾人!

而現在天終於亮了,清醒狀態下的博弈也結束了些時候。

她乖巧坐在穹鋒的一處斷崖上往下望,花鳥魚蟲,飛禽走獸,眾生都落在自己眼中,萬物都開始有了色彩,鮮活而靈動,恰如同初見林不玄那日道心波動。

而如今,自己的眸光轉過穹鋒之下,回望了一眼林不玄,即便是滿心歡喜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芥蒂感,這種感覺真叫自己深感難得。

“看我做什麼?慾求不滿?”

林不玄伸手捏捏小妮子粉撲撲的臉頰,所以說這修仙就是好啊,即便方才這位聖女大人才難以抑制地落下兩行熱淚,哭花了小臉,現在事後看上去依舊吹彈可破,捏起來還是軟的像滋粑,

“聖女大人,不對,如今是羨魚已經貴為鎖心宗宗主了,林某人陰差陽錯拿下了宗主大人如此寶貴之物,頗感愧疚,若是此事,那便有求必應吧…”

寧羨魚聽著此話心中一跳,連忙雙手抱胸起身逃進雲裡,下意識回絕道:

“不…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