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鸞正開開心心胡想,思慮著拿什麼要求來逼迫林不玄,結果她的表情一瞬僵住,緣由是自己盤在身下的白髮聖女輕輕抬起微潤的面頰,鼓起勇氣一般緩緩開口問了一句:

“不玄…你這個欲毒…一定很難耐吧?”

狐妖欲毒,自然也不會只是單單挑撥一種慾念的毒,那是能勾弄所有心念的毒,放在毒丹中的水準都不算低。

如此難抑,幾乎能與吐實丹此類上品靈丹同級。

而林不玄一直強壓心念,又被輕鸞在一旁激,面色當然會有些難看,寧羨魚不知道,自然以為他抑制不住,如此問一嘴,其實心裡還有些“我原來也不比妹妹差啊”的欣慰感。

但她上前兩步,也同樣讓林不玄破了功,即便是她身著長衣,亦是讓寧羨魚愕然,“我……我…這個…”

林不玄深吸兩口氣,難受是真,但畢竟自己經驗也足,定力夠,閉上眼睛伸手給寧羨魚整了整衣裳。

她身著的道袍有些鬆垮,白玉般的肩可以隨意落在眼底,接連那張紅唇與帶著櫻粉的脖頸,對於現在的林不玄來說,亦是一種極大的衝擊。

提拉過衣裳後林不玄才是睜開眼,一邊揉了揉跟前乖乖站定的寧羨魚的螓首,一邊對著正下意識戳手指的寧羨魚唸叨著:

“欲毒還有足足三天,要是我咬著牙會京州找若若,應該來得…”

輕鸞呆愣之際,氣態的身軀被打散好幾次,才意識到林不玄是藉著摸寧羨魚的頭報復自己,她便是罵罵咧咧地散開了身形。

“不行!不許你去尋妹妹!”

寧羨魚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連忙伸手抓起林不玄手,然後才是意識到不對,紅著臉換到手腕,支支吾吾解釋著:

“嗯…那是因為,妹妹她太忙了!”

“還有啊…那個…三天時間從此地涼州州牧一路到京州皇宮,根本來不及,即便是羨魚如今分神境的修為也不夠…況且,如今時間緊迫,涼州齊王已死,賊寇若不及時處理,恐怕回脫逃且散出風聲,對大離不利。”

寧羨魚又是輕輕咬了一下下唇,努努力,喘了口氣,斷斷續續道:

“其實羨魚還有別的辦法抑制欲毒…鎖心大法,可以短時間抑制…羨魚可以幫你…那個…呃,親手…嗯…”

輕鸞:“????”

輕鸞可能沒懂,但林不玄一定懂了。

說實話,這其實是兩全其美的好事,自己現在確實走不開,聽寧羨魚的話如此篤定,那就是回京州也沒可能。

而身邊也根本沒有能緊急處理的人選,紅衣傳音也過了,她如今身處鹿州,想自己轉轉再去京州。

至於輕鸞,她其實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看得見摸不著,就是摸得到要她幫把手估計也根本沒那個可能——畢竟沒有鎖心大法控制,那就只能更進一步。

另外…某些好去處自己也被拉黑了,去了被識出面容反倒是壞事。

如此說來,鎖心大法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嘛!

也得虧寧羨魚又白又純,但凡換作任何一個有心機的人都可以以此來要挾林不玄,畢竟這還只是一段時間的抑制,無法不根治就是等於死期延長,簡直是天賜把控林不玄的良機。

若是裴如是,輕鸞這種有心機的,想玩死林不玄都簡單。

但很可惜,她是寧羨魚,是個呆呆笨笨的小丫頭,當然沒有什麼城府。

林不玄嘆了口氣,依舊得擺弄自己的人設,“這可使不得,本先生既已對若若用情,又怎麼可以對羨魚…”

“方才初見沒抑制住,吻過羨魚便已償還不完了…至於當日執柳宗內,什麼兩個都要,那是我的臆想而已,羨魚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都很專一的…我怕喜歡上羨魚就不好解釋了…”

“本尊呸!本尊呸!就曉得騙小姑娘!太可恨了!你就該給千刀萬剮了去!”

“渣男渣男臭渣男!”

輕鸞當即破口大罵,自己也沒個實體,就懶得跳出來打空氣了,“你專一個鬼啊!我呸我呸!羨魚妹妹別信他!這男人就是個深淵啊,若是不小心栽進去,一輩子都拔不出來啦!姐…呃,本尊都看到不知道多少個了!”

只可惜,她再大聲的喊叫都根本無法傳達給寧羨魚,畢竟…林不玄這座橋樑也未與之共通,自己還是一縷殘魂,才剛剛有了化形的能力,除了當面跳腳之外別無他法。

而林不玄相當有經驗,隨隨便便忽略她,說話不帶卡殼,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