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還沒說夠,先前在襄王府受的氣,要是不發出來,她憋著難受,“你有沒有的,你自己心裡清楚,不是我說你啊,瞧瞧你這副長相,即便是人家府裡的一個小丫鬟,都比你好看,何安能看上你才怪,看在咱們同鄉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早點收拾收拾包袱,回老家去吧,憑你爹在臨泉鎮的威望,尋個無親無故的,缺胳膊,少‘腿’的上‘門’‘女’婿也不是沒可能。”

說完了,自己還覺著好笑,咯咯的樂。

胖妞氣哭了,‘抽’噎個不停。她心裡也委屈著,何安不喜歡她,這她知道,她長的不好看,這她也知道。

別看她當著何安的面,總是厚著臉皮往上湊,可是揹著旁人的時候,她也會黯然神傷。

若不是因為這樣,她現在的胃口不會這樣差,真正的日漸消瘦。

蘇秀說了半天,見她還是不搭理,也覺著沒勁,“難怪你倒貼給我相公,他都不要你,沒勁透了,半在打不出一個屁……”

“住嘴!”

蘇秀正說到興頭上,冷不防身後一個厲聲呵斥,嚇了她一大跳。猛的回頭去看,見到來人竟是何安,想著他不過也是個僕人,沒什麼好怕的,頓時底氣也來了。

掐著腰,扯著嗓子,衝他吼道:“你算哪根蔥哪根蒜,我就愛在這兒說話,你管得著嗎?怎麼,你想替胖妞出頭,還是打抱不平?”

何安攥緊的拳頭,鬆了緊,緊了又松。這一刻,他腦中忽然浮現木香的一句話。

當忍無可忍時,也不必再忍。

“啪!”

一個響亮脆生的巴掌扇在蘇秀臉上。

這一個巴掌不僅把蘇秀打懵了,也同樣把胖妞打懵了。

現在這個時辰,街上來來往往,有不少的行人,紛紛站住腳,停下來看熱鬧。

胖妞的眼神在他們兩人之間看來看去,瞧見蘇秀捂著臉,下一秒可能就火山爆發,她想也不想,衝上去,拉著何安的手,轉身就跑,連生意也不管了。

在他倆跑出老遠時,蘇秀才反應過來,‘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姿勢都擺好了,腦子裡自動浮現她老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場面,正準備依葫蘆畫瓢的演一遍。

餘光瞄見圍觀的人,有不少年輕公子,再想想自己的年紀,撒潑打滾,不是她該乾的事。

於是她又趕忙爬起來,一手護著臉,一手拿著手絹拭掉並不存在的淚,“他怎麼可以打人呢,太不講理了,一個大男人,竟然出手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出手,我真是命苦!”

說著,竟還嗚嗚的哭起來。

四周圍觀的人,起初是準備看熱鬧的,但是瞧見蘇秀假惺惺的抹眼淚,幾‘欲’叫人作嘔。

“切,演技真差!”一個拂袖而去。

“就是,連小‘花’樓的姑娘,都比她演的好,裝模作樣,誰要是娶了這樣的‘女’人,就等著被噁心死吧!”說這話的,是個年輕公子。他錯,這‘女’子明明梳著‘婦’人髻,卻對他拋媚眼。關鍵是,她又不是美‘婦’人,面板那麼差,又那麼黃,還有雀斑,倒胃口死了。

路過的一位大媽,也用嫌棄的眼光看蘇秀,“你知道這家店是誰的嗎?是襄王妃開的,她可是京中的大好人,她開的店,從不缺斤少兩,你幹啥要在她店‘門’口鬧事,真是的,你趕緊走吧,要是讓城中的乞丐看見,當心他們揍你!”

蘇秀一臉的莫名其妙,她不就是拋了幾個媚眼嗎?

咋到了他們口中,就這樣嚴重了。還說什麼乞丐要打她,關乞丐什麼事?她啥時候得罪乞丐了!

蘇秀不以為然,依舊我行我素。

既然人都不在了,她也懶得再留下,轉身便走。

可是步子剛邁出去,一個黑影‘啪’,飛到她額頭上。

額上一痛,蘇秀氣壞了,“這是什麼東西?誰扔我,是誰?有種你別跑!”飛到額頭上的東西,糊住了她的眼睛,蘇秀下意識的用手去擦,可是一股難聞的惡臭味,瞬間灌入她的嗅覺。

“這是……這是……啊!誰拿屎扔我,誰?”蘇秀像個瘋子似的,在原地蹦來蹦去,想擦掉頭上的東西,可是手帕不夠用,急的她只能用袖子去抹。

這一抹,便抹到了全身,整個身子都臭的。

不遠處,兩個乞丐躲在拐角處,看著滿身是臭屎,恨不得跳進河裡洗澡的‘女’人,恨恨的道:“沒用咱們的屎,已經是便宜她了,敢在這兒胡說八道,以後見她一次,扔她一次!”

旁邊一人聽到這話,不以為意,“你不是便宜她,是你這幾天便秘,拉不出屎來!”

先剪子說話的人,嘿嘿直樂呵,“那是,我要是有屎,肯定得用,不能‘浪’費了,走吧,咱們該去要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