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木香想起府裡的那些死人,清理乾淨再擦掉血跡,再撤撤底底的清洗乾淨,的確需要點時間,“那好吧,下午再回去。”

紅葉帶著孩子一早就回去了,劉晨也不敢鬆懈,早早的去了店鋪,又不是成親,還沒到休婚假的時候。

康伯按著赫連晟的吩咐,找了個京城有名的郎中來給木香把脈。

郎中年紀一大把,佝僂著背,身邊跟著一個藥童,替他揹著藥箱。

康伯客客氣氣的將人請進前廳,老郎中一邁進廳裡,眯起眼瞧見廳裡坐這麼些人,再看看主位上,大搖大擺的坐著個年輕女子,身邊圍著一堆老老少少。

替人看病看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見此等陣仗,老頭子嚇的不輕,“是……是哪位有病?”

他這話一出,赫連晟一張俊臉,瞬間陰沉下去,“你才有病!”

冷厲的語氣,把老頭子嚇的不輕,直覺想要逃跑。

康伯忙笑著打圓場,“您老別怕,請你來,是給我家夫人診脈,她有喜了,已經五個月,您給看看,胎像是否穩固。”

老郎中鬆了口氣,還好,只是喜脈,要是診其他的病,他真擔心這些人會不會把他吃了,“那就過去看看吧!”

康伯將人請了到跟前,何安端了凳子,請他坐下。

木香笑著道:“您老別害怕,我家相公一向都是如此,他不會把你怎麼樣。”

她伸出手,擱在桌子的軟墊子上。

老郎中餘光瞄到身旁男人,陰沉沉的視線,老人家覺得心跳都快停了。

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探上木香的脈,離的近了,也看見了木香的肚子,出於醫者的敏感,他咦了一聲,“你這肚子,似乎比五個月的孕婦要大一點。”

他絕對是就事論事,無意冒犯眼前這位人活像王母娘娘的女子。

可是他話剛一說出口,便覺得身後涼嗖嗖的,一陣寒風颳過,冷的他要打哆嗦。

老郎中嚇的快坐不住了,反倒是他身邊的小童,一臉不服氣的道:“我師傅說的是實話,你們幹嘛要瞪他,他身子可不好,若是把他嚇壞了,誰還給她看病!”

整個廳裡,唯有木香沒生氣,還是那副淡若輕風的樣子,“沒事,您繼續說吧,放心,就算您說我懷的是妖孽,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說完,她看向剛才說話的小童,有意思的人,一副青衫短衣,稚嫩的臉,看上去頂多只有十二三歲,身板瘦的跟小雞仔似的,但是一雙黑如墨的眼睛,卻靈動異常。

老郎中嘆了口氣,“老夫還沒說完呢,別急,別急,容我再探探。”

他說不急,可是除了木香,誰能不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老頭居然還是坐著不動,木香都快打瞌睡了,他才慢慢的皺起眉,再然後,就又是嘆息,又是疑惑,又是搖頭,又是感嘆。

這老頭表情太豐富了,把木香都看樂了。

老爺子急的直冒汗,忍不住問他,“老大夫,是不是胎像有問題?”

老郎中搖搖頭,“非也非也,她的胎像一點事都沒事,好的不能再好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那……既然沒問題,你幹嘛是這副表情?”木老爺子再問,還是不放心哪。

老郎中收了手,摸著鬍子,盯著木香的肚子看了好一會,才對他們解釋道:“老夫是感嘆,這雙生子,好生了得,脈象都一樣的強,也一樣的健壯,從脈象上來的看,兩個娃應該個頭差不多,不僅如此,他們似乎也很懂得護著母親,沒有過份吸收母親的養份,這就好比,那莊稼長在土裡,卻懂得保護土壤不被破壞是一個道理。”

他還沒說完,包括赫連晟在內的所有人,又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