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站出來,語氣平靜的說道:“二小姐膽子太小,也可能是陽氣太弱,淨遇上不乾淨的東西,天天嚷著,說自己見著鬼了,天地可鑑,我們襄王府是最乾淨不過的地言,哪來的鬼呢,簡直胡扯八道,依小人看,二小姐是虧心事做多了,疑心生暗鬼!”

“‘混’賬,你再敢多說一個字,老夫殺了你!”木琨眼睛通紅,對著何安一通痛斥。

何安無辜的慫慫肩,他只是一個陳述者,不是製造者。天天晚上,跟著木月嵐,並把她扛回來的,是吳青跟嚴忠二人,他可什麼都沒幹。

“鬼,有鬼,真的有鬼,二叔,這裡真的有鬼,你帶嵐兒回去可好,嵐兒再不要待這裡,不要待這裡,”木月嵐聽見鬼字,嚇的整個人都在哆嗦,直往木琨身後躲。

“好,二叔這就帶你回去,”木琨抬頭,目光‘陰’森的看著木香,“襄王妃好手段,連老夫都要自愧不如,配服,配服!”

事情已經這樣,木月嵐又是在老爺子親自答應下,進的襄王府。她臉上沒有傷痕,除了衣服舊一點之外,只有一雙眼睛是空‘洞’的。

沒有證據證明,她在襄王府受到虐待。木琨不是個衝動的人,若是換作木清揚在這兒,早拿起劍,要殺人了。

木琨帶著木月嵐離開襄王府,在跨出襄王府大‘門’時,木月嵐不禁回頭看,或許她自己也不曉得在看些什麼。但最後,目光是落在木香臉上的。

木香嘴巴張了張,無聲的對她說了兩個字。

除了木香,無人看見,木月嵐在看懂她說的兩個字是什麼之後,眼睛猛的瞪到了最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木月嵐就一直保持著嘴巴大張,雙目圓瞪,彷彿死不瞑目的表情,一直到她,消失在‘門’口。

赫連守信發現情況不對,赫連守誠卻一直琢磨著,木香之前的話。

他們赫連一族,確實有留子去母這個習俗。

一方面是為了防止母親溺愛之下,新任族長無法擔起振興家族的使命。紈絝子弟要不得,會毀了一個百年家族。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預防外戚幹權。

但是倒也不像宮中那般,下手狠,非要把生母殺掉不可。

她們可以選擇隱居,也可以選擇長伴青燈古佛,但這一輩子肯定都沒法再回赫連家,死了之後,倒是可以埋入祖墳。

赫連晟的母親,因為犯了大過,只能埋在荒山野嶺。

赫連守誠想到此處,瞄了眼木香,覺得這個延續百年的習俗,以後怕是不好再延續了。

讓這丫頭去隱居,誰敢說?

赫連明德?不可能,他現在討好這丫頭都來不及,更別說得罪她。

四位長老,以前說著好聽,如今都是空有虛名。

況且,以赫連晟寵妻的作風,誰敢提出那樣的建議,恐怕就得命喪當場,血濺九丈。

兩人默契一致,暫時不提,等她以後真的生下男娃再說。現在說也沒用,族裡的事務,都被他們把持著,還是得等到了那時候再說。

“呃,我們先走了,夫人留步!”

他們倆人神‘色’匆匆的來,又神‘色’匆匆的走。

送走閒雜人等沒多久,木香正在書房看賬目,喜鵲又匆匆忙忙跑進來稟報,“夫人,你快去大‘門’口看看吧!”

“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的!”

“咱們府‘門’前有人開壇作法,說是這附近有不乾淨的東西,要驅邪避禍,所以請了法師在太子府‘門’前擺下陣仗,可他們是對著咱府‘門’口擺的,”喜鵲語氣很憤慨,很生氣,很憤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人家的矛頭是對著襄王府的。

木香正好看賬本看的也累了,“去瞧瞧吧,真是一時一刻,都不讓人省心!”

豈止是不讓人省心,對面那家子人,分明就是故意給她找茬,讓她不痛快,更甚者,他們想找事,想找襄王府的麻煩,說不定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她。

喜鵲陪著木香趕到襄王府‘門’外時,‘門’口已經站不少人了。

這幾日,嚴忠去了鄉下,吳青也去了蘿陽村,如今府裡,只有大飛這個莽夫,天天待在府裡,當起了看家護院的‘門’神。

他看見木香出來,還嬉笑著調侃,道:“瞧瞧吧,人家都以為咱們這兒招了汙穢,哎,那位穿墨袍的臭道士,你捉到鬼了沒有?”

木香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只見原本空曠的巷道中,擺下一張九尺長的桌子。

上面擺著幾樣祭品,整個桌子都用黑布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