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話,什麼情況?

那丫頭在這裡放肆,反過來,卻要擔心她是否受傷,這個男人真是曾經的家主,赫連晟嗎?

“太不像話,成何體統!”

倆老頭真是快要被氣死了,但一想到此前,方坤跟範老的離去,卻又不敢把話說的太絕,萬一觸到襄王的逆鱗,他會做出什麼事,可真不好說。

赫連明德再也待不下去了,“呃,老夫先去祠堂打理一下,你們隨後就來。”

此地不宜久留,走為上策。

他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兩位長老,面對木香跟赫連晟,就顯的勢單力薄。

此情此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本是奔著打壓新主母來的,順便再為自己謀取利益,可正應了那句,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尾,誰能想到,一個時辰之後,情勢逆轉,他們成了弱者。

木香笑看著他們,“兩位老人家可想好了,以後怎麼做,如何做?”

迫於情勢,兩人不得不轉換話鋒。

“既已拜過堂,我等也不便多說,”赫連守信首先開口。

木香挑眉,“哦?您剛才不是還說,我配不得主母這個稱謂,還說要找幾個‘女’子同我一起拜堂,這話我可一直記著,不光現在記,以後都會記得,今天你們四位老人家說過什麼話,我都記在腦子裡!”

她就是記仇又怎樣,竟敢提出讓他們幾家的孫‘女’跟她一起進祠堂拜天地。

當她是什麼?誰人不知,能進祠堂的,只有正妻,讓她們進,豈不是坐實了她們的身份,跟她平起平坐?

兩個老頭臉面已經掛不住了,他們步步退讓,她卻步步緊‘逼’,是要‘逼’他們上路嗎?

“既然我們認下你是新主母,以前的事又何須記著,為人大度,方能得人心,日後反對你的人,還多著呢,難不成你要把你們全滅口嗎?以德服人,什麼叫以德服人,你不懂嗎?”赫連守信強撐著最後一點面子,試圖教導她一點點的道理。

赫連晟寒著臉,道:“除了你們幾個,吃飽了撐的,跑出來阻攔之外,還有誰敢如此?”

木香差點要給自家相公點讚了,瞧這話說的,多給力,多有範。

兩個老頭被一通劈頭蓋臉罵懵了,想想也怪可憐的,一把年紀了,還被一個小輩,不給面子的罵一通。

赫連晟在臨走之前,最後說了句,“你們好自為之,本王放任你們幾家做大,並不表示本王可以容忍你們在這裡指手畫腳,規矩是人定的,赫連家的規矩是本王定的,你們有本事撤掉我的家主地位,若是沒有,就都給我閉嘴!”

說完,襄王大人拉著夫人,揚長而去,留下面面相覷的兩個老人家。

等他們都走遠了,赫連守信抬手抹了把汗,“反對的事,怕是不行了,跟他講道理,也講不通,動武咱也動不過,這可如何是好?”

看看地上的桌椅碎片,他暗暗心驚。看來,這位新王妃還是有幾分本事的,本事還不小呢!

赫連守誠眼珠子一轉,“咱把木老找來,他家有個小孫‘女’,名叫木月嵐,小時候跟家主見過,也算有幾分‘交’情,聽說糧草一事還沒定下,如果家主想爭取糧草,勢必要對木家他們以禮相待,納妾一事,興許還有幾分可能。”

“這個辦法可行,你快些派人去通知,反正他們家老宅這兒也不遠,坐著馬車,小半個時“那我這就去!”

兩人密謀商量的起勁,卻仍應了那句話,猜得了開頭,猜不到結局。

赫連家的老宅是依山而建,宅子後面,連著山,山雖不高,卻也是綠意蔥蔥,呃不對,這個季節,山頂光禿禿,除了幾棵松柏還有綠葉子之外,其他的都是灰禿禿的。

宅子佔地面積也不小,庭院堪比練武場,至少可以容納上百人在此習武。

赫連晟自打進了老宅之後,除非是跟木香說話,否則始終都板著臉。

祠堂位於宅子最後方,靠著一半的山壁而建,裡面供奉著赫連家的列祖列宗,靈臺上設了長生牌位。

裡面長年香燭不息,有專人打理。

赫連家的族譜刻在一塊石碑上,高達兩米,一塊沒能刻的下,又刻了另一塊。

在另一塊上,木香找到了赫連晟的名字,與他名字相隔一個人名的,是老爺子,赫連明德,他倆中間的位置,還有兩個名字,其中一個模糊了,看不清。另一個應該就是赫連晟的生父,赫連晉。

赫連晟目光略過石碑,拉著木香進了祠堂,拿了三柱香,“娘子,拜過祠堂,你便是我赫連家的人,生不能同日,死亦同‘穴’!”

木香也從僕人手裡拿了三柱香,“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一旁的僕人,看著他們磕頭起誓,欣慰的笑了。

赫連家這一支香火,總算不會斷了。

當初,他們都很擔心,赫連晟不近‘女’‘色’,身邊連個婢‘女’都沒有,會不會有問題,現在看來,他們家大少爺,一直都在等著一個人的出現,這是專情哪!跟老爺子一樣。

拜過祠堂,木香攔下赫連晟,“相公,帶我去看看你孃親的墳吧,人不在了,什麼都過去了,何必還耿耿於懷呢?”

赫連晟閉上眼睛,眉間痛苦之‘色’盡現,“不去也罷,她沒資格葬在赫連家的祖墳,棄屍荒野,也不會有人憐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