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將店裡的生意交給婢女,又吩咐人重新泡了壺好茶,端了些糕點上來,兩人就坐一旁邊吃邊聊。

等她倆走了,又等到紅葉送走了客人。

錢冬兒跟周曼青倒是沒瞧出來,看著時辰不早了,便提出先回家。

這時,店裡進來幾個客人,都是官夫人的打扮。紅葉知道木香有話說,只是礙於其他人在場,她心知肚明,也不說什麼,便先去招呼客人了。

想到強大的服裝產業,木香暗暗笑了,卻沒有明說。

秋如月有技術,可她沒有足夠的實力。要做服裝加工,一定得做大,才能賺錢,做小了,費神費勁不說,還賺不到錢。

當時只是一個想法,之所以沒有實施,很重要的原因是沒找到合作伙伴。

木香喝了口茶,看了眼裳品閣的佈置,想起之前關於批次做衣服的事情。

紅葉也不追問,她對另一個問題很感興趣,“木香妹子,你之前說要做生意,你在老家是有做生意嗎?還是準備在京城做生意?”

“這個嘛,到時我會把請帖送到三位府上,到時你們就知曉了,”她沒說,是怕嚇著她們,再者,此時若說了,估計也沒人相信吧!

紅葉也微微詫異,“哦,你沒梳婦人的髮髻,是因為還沒擺喜宴是嗎?那你夫君住在哪,是在城外還在城內,你得告訴我們地址,我們才能去喝喜酒啊!”

可在京城,只能勉強算箇中等收入的家庭。誰叫京城之地,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有錢人。

至於另一個是叫周曼青。兩人的家裡都是經商的,若是在臨泉鎮,或是在別的城鎮,都能算上富貴人家。

剛才她們自我介紹過了,穿紫衣的叫錢冬兒,名字倒是很好聽,可她的人卻了點都不像冬在。

“你成親啦?”那兩個女子齊聲驚呼。

“投親戚?也差不多吧,”夫君算親戚嗎?應該算吧,“我隨夫君過來京城的,要在京城擺喜宴,你們幾位若是沒事的話,到時儘管去喝喜酒。”

“你初來京城嗎?住在哪兒,是來投親戚的嗎?”紅葉執著茶杯,給她們滿上。

木香微微一笑,“我初到京城,還不是太適應,若有說的過火的地方,你們也別見怪。”

紅葉是個性情中人,笑起來聲音爽朗。

紅葉充當起和事老,“咱們幾個都算是外來戶,聽你們的口音就知道了,既然都是有相同經歷的人,相識一場不容易,來,咱們以茶代酒,碰個杯吧!”

否則就很容易得罪人,得罪小人的後果,可是很麻煩的。

木香明白她們說的意思,京城的人,都蒙著一層面具過活,人人都會偽裝,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另一個女子也紅著臉,靦腆的笑著,“你是不知道,京城裡頭尖酸刻薄的人太多了,在你沒進來之前,我們倆差點跟一個女娃吵起來。”

紫衣的女子,對木香歉意的笑了笑,語氣爽朗的道;“我剛才以為你沒事找事,只是會說大話而已,對不住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你只管罵回來就好了。”

她這樣一說,那兩個女娃倒是不好意思了。

紅葉笑道:“誰說只有男人能會有知己,咱們也一樣可以,你倆先前說的話,一陣風吹過,啥都不剩了,木香,你可別往心裡去!”

紅葉也不在意,吩咐婢女泡了壺香茶,招呼那兩個女娃也過來一併坐著喝茶。

店裡剩餘的女眷,有的覺著氣氛不對,乾脆帶著婢女走了,走走剩剩的,最後,竟只剩她們幾個了。

如今親事退了,她的名聲也毀了。一個被退了親的女娃,在京城裡頭,哪還抬得起頭來。

紫衣丫頭也咬著嘴唇,因為她長的不好看,先前說過一個婆家,本來這親事定的好好的,哪知那家的男娃聽人說,她長的不好看,於是偷偷的過來瞧了,回去之後,便嚷嚷著退親。

這生男娃,生女娃,也不是誰想生就能生,不都是憑著運氣嘛,哪能說生男娃就生男娃。

婆婆覺著香火不濟,正張羅著再娶個小妾回來,也好多生幾個男娃,為此,她出嫁的姐姐沒少回孃家哭訴,聽的多了,弄的她心裡也不好受。

先前第一個說話的女子也不吭聲了,她想起她出嫁的姐姐,只因兩胎都生了女娃。

木香說的憤慨,櫃檯後頭一直認真聽著的紅葉,神情卻莫名的暗淡了。

木香嗤笑,“我說你們傻了,前面活了十幾年,成天被爹孃管著,這剛一成年,又得嫁進夫家,被夫家的人管著,若是再碰上惡婆婆,對你不好,那日子可就難過了,混的好了,生個一兒半女,地位穩固了,可那又怎樣,過幾年,等你人老珠黃了,男人再娶幾個妾室回來跟你爭寵,那樣的日子過著舒坦嗎?”

她問的太直接,羞的一眾女子紛紛轉開臉去,不敢吭聲。但她們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