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著的時候已經不多,再不抓點緊,他怎麼能放心的走呢!

再次跟小桃並排睡著,雖然不是睡一個被窩,宏毅卻還是心跳如雷,睜著眼睛,無法入眠。

與他的糾結不同,小桃睡的可香了,頭依在宏毅的枕頭邊,睡到半夜,一條‘腿’還伸了出來,強硬的‘插’進他的被子裡,‘弄’的宏毅輾轉難眠。

鵝‘毛’般的大雪,在停了兩日之後,又開始下了。

臨近年關,出去幹活的人少了,留在家裡捂被窩的人多了。

自從下雪之後,季郎中就沒再出過屋子,整日都待在家裡。

偶有過來看病的人,也是在屋裡看病,可是再保暖也不行,他的病情,還是一日一日的加重了。

白天夜裡,都在咳,身子也一天比一天虛弱。

因為師傅的病,小桃也不再像往日的散漫跟隨‘性’,成天皺著眉頭,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裡,寫滿了擔心。

宏毅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們,從吃的到穿的,再到用的,無一不用心做到最好。

看著季師傅的病情加重,他心裡也不好過,可又幫不上忙,只有每日‘精’心的熬‘藥’,希望季師傅喝過‘藥’,身子能好些。

但是事與願違,在臘月十八這天,季郎中染了風寒,病來如山倒,這一場風寒,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季良平的生命,走到了盡頭reads;。

冬季染上風寒,本就是十分兇險的事,再加上季郎中體質太差,瘦的皮包骨頭,根本抵不過去。

小桃急的直哭,宏毅跑去鎮上背了位大夫過來,想給季師傅再瞧瞧,希望他能再撐一撐。

結果還是一樣,病入膏肓,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臘月二十,小桃看著師傅神情不對,默默的從包袱裡拿了一套衣服,去了隔壁屋子。

在她離開之後,四平村好多人都過來了。

錢村長跟孟父,還有村裡的幾個老者,圍坐在季郎中的‘床’前,看他已面無血‘色’,眼神渾濁,雖然是睜著,卻不曉得看著哪裡。

錢村長惋惜痛心的道:“怎麼病的這樣重,剛來那會,看著不還是‘挺’好的嗎?”

“人老了,就怕冬季得風寒,我爹那年也是這樣過去的,唉,”孟父在看見季良平的臉‘色’時,就知道他快不行了。

風寒這種病,可大可小。

小到忽略不計,自己扛一扛,不用吃‘藥’,就能過去。可要是嚴重的風寒,真是會要了‘性’命的。

錢村長一聽他這麼說,心又沉了沉,不再說話。

他經歷過不少的生死,村裡有老人過世,也是他‘操’辦的,按著從前的經驗,季郎中這樣的情況,也就這一兩日的事情。

猴子跟大胖,還有能下地的孟楊樹,都過來了,幾個人,除了孟楊樹是坐著的,其他人都站著,面‘色’凝重的看著‘床’上的季郎中。

宏毅靜靜的站在‘門’邊,拳頭攥的很緊,此刻的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特別是在看到小桃笑容不再的小臉,越來深的眼圈,他心裡,就跟刀割的一樣,疼的不能呼吸。

孟燕跟孟氏也來了,季郎中救了她哥哥的一條‘腿’,這份恩情沒法還。

兩人一進屋子,孟氏就開始抹眼淚,“唉,小桃這孩子命可真苦。”

眾人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小桃是孤兒,好不容易有個師傅疼她,現在師傅也要走了,以後又成了孤兒。

孟燕眼眶也紅紅的,特別是在看到宏毅低頭不說話的樣子,她咋能不難過。

可是眼珠子一轉,卻沒看見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