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呢?”媱嫦問。

“什麼銀子……哦,在這邊。”宋秋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媱嫦問的是什麼,趕忙帶著她去到連著廚房的臥房。

她指著桌上的簡陋木盒子說:“就是這些。”

說罷,她不禁感慨:“一個破舊客棧的店家都能存下五百兩銀子,比我都富裕……大人您說,他們為何不修繕下客棧?”

“呵。”媱嫦低笑一聲,開啟盒蓋取出一錠銀子丟到宋秋懷裡,“給。”

宋秋的眼睛登時便瞪圓了,她連連搖頭:“大人,這個當真使不得!哪怕他們是真兇,這銀子也只能充入國庫的!”

媱嫦看著她:“我是讓你去稱一稱這銀子有多重。”

宋秋頓時鬆了口氣,擦去額角冷汗,從廚房裡找出個稱來。

撥弄著秤砣,宋秋略有些遲疑:“大人,這銀錠子……九兩重。”

它瞧著大小與十兩重的官銀一般無二,若非如此,宋秋與鄭子石也不會直言店家有五百兩銀子。

宋秋放下稱,皺眉看向媱嫦問:“大人,這是何故?”

“把銀錠子掏空了再封上,乍看不出差錯,用時才會發覺,但那時候,這銀子經由多少人的手,又哪查得出來再誰手裡被掉了包?”

媱嫦嗤笑一聲,搖頭道:“所以說,這店當真是家黑店。”

“大人?”宋秋猶有些不解。

“鏢局那二人押送的年禮裡有五百兩銀子,店家這裡的,恐怕就是用來掉包的。”媱嫦說著,把方才拿出來的銀錠子又丟回到了盒子裡。

宋秋愈發疑惑了:“他們怎知那年禮裡有什麼?這般提前準備,是……在鏢局裡有內應?”

“鏢局押送貴重貨物自然要開箱驗查,這五百兩銀子瞞得住旁人,卻瞞不住鏢師。”媱嫦側眸望向大堂內的施洪圖,“而且用這般手段來欺瞞主顧,恐怕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了。”

宋秋想到店家與施洪圖談笑時候的熟稔,也點了頭:“是了,他們相識已久,必定是……大人!我想起來了!那個油紙包不見了!”

宋秋拍了下額頭,眼中盡是懊惱。

那會兒她便覺得施洪圖給店家的油紙包裡內有乾坤,只是媱嫦當時喚住了她,她也沒能聞出些什麼來。

後來事情多,她倒是把那個油紙包給忘記了。

媱嫦輕皺起眉毛:“廚房裡也沒有?”

“沒有,方才鄭大哥把後院也翻過了,連張油紙都沒見到。”宋秋蹙著眉。

若是見著了油紙,她早就想起來這事兒了。

媱嫦輕按了按眉心,默然片刻後問她:“地窖呢?可找見了?”

“還沒。”宋秋看向門外,“雪太大了,已經積起巴掌厚,根本找不到地窖在何處。”

媱嫦朝大堂揚了揚下巴,“那便把知道的叫醒,剛巧我也有些話要問。”

“好。”

宋秋脆生生的應下,跑到大堂去,把解藥餵給張嫂吃下了。

不多時,張嫂便悠悠轉醒。

她看著宋秋,頭腦中僅存的丁點兒混沌瞬間消散。

“大、大人……”

張嫂戰戰兢兢的看著宋秋,面色慘白,好似見了索命的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