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嫦辭別蒙舟便離開大理寺,回去的路上又買了幾樣零嘴。

她回去時,宋秋也消了氣,正樂呵呵的指使著鄭子石給她打掃殮房。

媱嫦繞開他們去找程聿,只給了他兩個字:

“無事。”

“月明攏香,安神養身。人定,亥時——”

更夫打著梆子穿街越巷。

媱嫦提著兩壇酒,踩著月色往繡止府走。

宵禁於她而言委實算不得什麼,左右也沒什麼人抓得住她。

距繡止府不過三條街了,媱嫦的步子也放緩了些。

涼風吹過,吹散了她眼底的那一絲寂寥。

餘光瞥到一道紅影。

她微微皺眉,左手仍舊提著那兩壇羌餘奶酒,右手已摸到了腰間掛著的障刀。

那道紅影就在她的右邊,藏在屋簷下,卻被清冷的月色照了個正著。

媱嫦的視線緩緩右移,瞥向那道影子。

血紅的長衫,漆黑雜亂的頭髮,隱約間還有慘白的一張臉。

並沒有宋秋所說的紅色長舌和白髯。

他還沒動,媱嫦卻動了。

她這把十日前才領到手裡的障刀沾過十餘人的血,此刻,刀刃搭在了“鬼”的脖子上。

“呵,裝神弄鬼。”

媱嫦低聲冷笑。

她正要撥開這人的頭髮瞧瞧他到底是誰,眼前卻突然一花,頭腦也懵了。

待到她回過神來,刀下哪還有什麼人?

媱嫦皺起眉頭,四下尋去,連片衣角都沒找到。

不過須臾而已,人能跑多遠?

難不成還真讓宋秋說對了?

媱嫦微皺著眉頭,抬頭看著漫天星斗,良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