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嫦一把扯過那兩張紙。

字跡還是新的,想來寫成也不過三五日。字也不多,但每多看一個字,媱嫦的心便向下墜一分。

信尾沒有署名,分不清是誰的。而那信上問的是左武衛的甲庫存數。

左武衛乃皇城衛隊,不論何人探聽與此相關事宜,都是忤逆死罪。

媱嫦的臉色發白。

她把手裡的兩張紙放回到桌上,半晌沒言語。

勾結外人,窺探衛隊秘事。這與意圖謀反也無甚區別了。

寧昌哥哥他瘋了嗎?

這事叔父又是否知曉?

思緒紛亂,媱嫦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

“逝者已逝,節哀。”程聿給她跟前兒的茶盞添上茶,淡淡的說著。

媱嫦失神的坐在那兒,像是被抽空了心力一般。

“公子,媱嫦主事的藥熬好了。”

一個小廝端著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走了進來。

媱嫦狐疑的看向程聿:“什麼藥?”

“風寒藥。”程聿的面色平和依舊,“喝了吧,太醫署的方子。”

小廝把藥碗遞到了媱嫦跟前兒。

媱嫦看著程聿,伸手拿過藥碗一飲而盡。

藥苦極了,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倒是程聿推給她茶盞:“漱口。”

剛泡好的熱茶衝散了口中苦澀,也喚回了媱嫦的思緒。

她看著程聿,待聽不到小廝的腳步聲後才道:“寧昌哥哥的事,能否等到日後再查?”

“他為誰效力,或許與為何而死有關。”程聿淡漠道,“我知你想給他留些顏面,但你今日不查出真兇,繡止府的顏面又有何人來周全?”

“京中權貴無數,憑這兩封沒有徽記的信如何查得出?”媱嫦冷靜了些,思緒也漸漸清晰,“便是不把這兩封信公之於眾,我也必定查得出真兇。”

她雙目炯炯,緊盯著程聿的眼。

若他真想用這兩封信做什麼,又怎會等到現在才拿出來?

程聿看著她,一指角落裡的水鍾:“還有一個時辰。”

“我可以。”

“我信你。”

媱嫦正要起身離去,通傳如獵豹一般闖了進來:“司丞!鄭校尉遇刺負傷,現在趕回來的路上!”

“什麼?”

媱嫦和程聿面面相覷。

鄭子石遇刺?

這又是為了什麼?

程聿已經站起身來,冷著臉追問:“在何處遇刺的?刺客可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