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張員外,應該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屬於半昏迷狀態,聽到自己兒子這大逆不道的話,不由咬了咬後槽牙。

“大人,求你一定儘快幫我們把那鬼物給解決了,時間晚了,恐怕金條也剩不下多少了。”

張員外的二兒子也湊上前來,眨巴著眼睛,道:“我可不是貪圖錢財,而是老爺子辛苦積攢了一輩子,錢不能便宜了鬼啊。”

“是啊,我爹的辛苦錢,讓鬼給偷了這算什麼事啊。”另一位身穿羅裙的女子也是道。

這一個個錢來錢去的,把周通都給看樂了。

人生死之間引發的這種腌臢事,他也聽過不少,但親眼所見,還真是頭一次。

“你們一直在這唸叨,錢被鬼偷了,是什麼意思?”

周通眉頭皺起,直接問道:“是誰到鎮邪司報的案,給我仔細講講經過。”

“是奴婢報的案。”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周通轉頭看去,一個丫鬟打扮的十五六歲少女,從人群中走出,向周通行了一禮。

“敢情還不是你們報的案。”

周通掃了一眼張員外的三名兒女,冷笑道:“也對,人都有僥倖之心,鬼又沒纏上你們,要是老爹死了,鬼也消失了,豈不是皆大歡喜。”

他們都有點心虛的躲開了周通的目光。

“周大人,你錯怪公子小姐們了,我報案回來後,公子小姐們也是支援的,沒有怪我。”那小丫鬟倒是如此說道。

“是的是的,我們怎麼可能不管自己老爹。”

“其實,我早就想報案了,只不過要在床前照顧老爹,沒脫開身。”

“……”

聽到小丫鬟為他們開脫,幾人連忙高聲辯解道。

周通瞅了他們一眼,心中鄙夷但懶得多說,轉頭看向小丫鬟,溫聲道:“好了,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丫鬟嘰嘰喳喳的一通說,周通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丫鬟是張員外的貼身丫鬟,一直伺候張員外的日常起居。

前兩天夜裡,張員外做了噩夢,夢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上來直接劈頭蓋臉的問他,你把我的錢藏哪裡了。

張員外瞪眼道,你的錢藏哪裡了我怎麼知道。

可那老頭卻陰沉著臉說,你不說我也能知道,然後便消失不見。

第二天張員外醒來,腳底虛浮,就和年輕那會在青樓見縫插針了一整夜一樣。

要說,人一般做夢第二天醒來都記不清夢裡的事情,可張員外對昨晚的夢卻記得一清二楚。

張員外覺得不對勁,於是偷偷跑到自己藏著金條的地方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