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定道:“我想大司馬是支援的,因為新法給大司馬帶去非常巨大的利益,而在大司馬的封地,也未出現人口大量流失的情況,新法也令昭氏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大。”

昭陽點點頭道:“你說得很對,我的確是深受其益。”

姬定道:“但是大司馬從未提到過這些,還有二位。”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司馬昭魚和屈易為,“你們都深受其益,但是你們閉口不言,只知道悶聲發財,出聲的都是那些受益不多的貴族,這導致好像大家都反對新法。”

三人很是尷尬。

司馬昭魚訕訕道:“那些人之所以反對,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出於嫉妒,如果我們再炫耀的話,豈不是更會令他們嫉妒。”

姬定道:“三位為何不想想,為什麼我的變法要給你們帶去好處,我可不是你們的僕從,我的目的就是希望你們能夠支援新法,可是你們得了好處,卻又不做聲,所有問題就推給大王或者我,而你們卻在中間做好人,這對我公平嗎?”

三人沉默不語。

這真的沒法反駁,他們三家總是第一時間得知新法的具體內容,也因此賺得盆滿缽滿。

但他們卻將這兩件事分開來論,工作還是工作,賺錢只是賺錢,在工作上面,他們只是左右副手,充當一個潤滑劑,兩邊都想討好,兩邊都不想得罪。

姬定又道:“除此之外,我再重申一遍,我的新法可不是仙法,不能讓天上掉糧食下來,我的新法是避免大家都不思進取,是鞭策大家力爭上游。

在新法頒佈之後,其實許多貴族都取得巨大的成功,因為貴族本身就具有天大的優勢,不缺人力,不缺原料,只要他們稍稍動一下腦筋,然後努力去做,他們一定過得比以前更好,貴族富裕起來,這國家自然富裕起來。

可是他們卻不思進取,還將自己的懶惰,怪罪於那些努力的人,我就想問問三位,到底你們是希望楚國好,還是楚國亡,我早就說過,楚國的興盛,取決於你們貴族,而不是我。”

這番話下來,昭陽他們臉都紅了。

他們可都是楚威王為楚懷王留下的班底,在公,他們當然希望楚國更好,而不是走向滅亡。

在私,他們確實是新法受益者,不能光拿好處,一點責任都不想承擔。

昭陽問道:“不知令尹希望我們怎麼做?”

姬定笑道:“重農抑商。”

“???”

三人皆是一頭霧水地看著姬定。

我們都打算支援,你怎麼又往後退了,是在試探我們麼?

姬定笑道:“我方才那麼說,可不是針對三位,而是希望能夠跟三位講清這個道理,這是為大家好,為楚國好。

但同時我很清楚三位的苦衷,這人情世故,莫過於世上最難之事,我相信大司馬寧可面對千萬秦軍,也不願意面對一百個楚國貴族。”

昭陽當即呵呵笑得幾聲,半開玩笑地說道:“若要面對千萬秦軍,我還是寧可面對一百個貴族。不過令尹說得很對,人情世故確實是最難處理的問題。”

姬定笑著點點頭,道:“其實我想要說的是,與三位一樣有苦衷的人,比比皆是,那麼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這些人站出來為新法說話。”

司馬昭魚恍然大悟,道:“故此令尹希望放出重農抑商的假訊息,以此來逼他們站出來。”

姬定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如此一來,三位也不會難做了。”

昭陽苦笑道:“真是難為令尹,都到這般時候,還未我們著想。”

姬定笑道:“三位可都是楚國的頂樑柱,我也不希望三位跟那些貴族鬧翻,這樣的話,將來我也難以辦事。”

“令尹早說呀,可真是嚇死我們了。”司馬昭魚不禁是松得一口氣。

姬定微微聳肩道:“我只是希望先講清這其中道理,並非是故意為難三位。”

不為難!

真的是一點也不為難啊!

屈易為、司馬昭魚回去之後,就將上官縱和潘郢這兩個反對派偷偷找來,向他們表示朝廷可能會廢除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