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還坐著一個還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

此人正是秦國的後起之秀,司馬錯。

司馬錯連連點頭道:“陳大夫言之有理。”可說著,他話鋒一轉,道:“但是招降蜀君,也並非毫無益處。”

陳莊停下來,偏頭問道:“此話怎講?”

司馬錯道:“據我所知,不管是之前那個新會,還是如今的叛軍,他們的目標都是反我秦國。而如今我國急需恢復國力,同時還要在江州面對楚軍主力的進攻,實在是不宜再增兵蜀地。

故此君上才選擇以蜀制蜀,我當初也並非是說要放過這些賊寇,只不過是要借蜀侯的名義去消滅他們,那樣的話,就是他們蜀人與蜀人之間的鬥爭,與我們秦人無關。

唯有當他們放下對我們秦人仇恨,我們秦國才能夠很好的控制這裡。”

陳莊皺了皺眉,問道:“也就是說,我們答應讓蜀侯派兵去鎮壓他們?”

司馬錯點點頭道:“蜀侯剛剛回來,也急需立威,他比我們更加迫切地想要鎮壓那些叛軍。”

陳莊點點頭,突然神色一鬆,笑道:“你應該早與我說清楚,害得我還以為你打算放過那些賊寇。”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又道:“你也別怪我之前與你爭吵,你可能並不清楚,那新會賊寇殺了我不少士兵,我帳下的將士可都非常痛恨那新會。”

“豈敢!豈敢!”

司馬錯拱手一禮,道:“陳大夫為君上盡心盡力,當時不但要圍剿蜀侯,還得防止新會的騷擾,同時還得肩負著對江州的支援,這著實不宜啊!

只不過之前我還是希望能夠招降他們,先穩定住局勢,擋住江州的楚軍,然後再慢慢找他們算賬,也還望陳大夫能夠理解我。”

陳莊呵呵道:“理解!理解!那不知我們是先對付那叛軍,還是先對付新會?”

司馬錯剛剛張嘴,又轉而問道:“這還得陳大夫您做主,畢竟我對這裡的情況並不清楚。”

陳莊稍一沉吟,道:“根據蜀侯所言,那孟殤與都布都受過那楚相的恩惠,他們突然反叛,極有可能是受到楚相的指示,就怕他們與江州的楚軍裡應外合,我建議還是先集中兵力去消滅那些叛軍。

至於新會的話,也不能就此放過他們,他們得實力並不是很強,只不過擅於利用地勢偷襲,若派蜀兵去對付他們,要更為合適。”

司馬錯點頭道:“還是陳大夫考慮的周詳,那就依陳大夫的意思吧。”

司馬錯離開走,一箇中年人便從後屋走了出來,此人乃是陳莊的門客,孟昶。

“主公我們現在怎麼辦?”孟昶問道。

陳莊皺了下眉頭,道:“司馬錯這小子看著年輕,但心眼可也不少,在他未離開之前,我們還是先別輕舉妄動。”

孟昶道:“但是新會那邊?”

陳莊笑道:“如今蜀侯被我們招降,也就是說,我們可以盡全力去圍剿他們,新會那邊一定是非常恐慌。

先讓蜀侯去圍剿他們,使他們陷入絕望,等到那時,司馬錯也應該回去了,光對付一個蜀侯,可就要簡單多了。”

孟昶又道:“叛軍那邊呢?”

陳莊眯了眯眼,道:“那些人與楚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決不能留著,故此我才建議讓我們秦國士兵去對付都布和孟殤。”

張儀之所以沒有親自來這裡,是因為他去到韓都遊說韓國,不管怎麼說,對於任何一個諸侯國而言,中原始終第一位的。

然而,張儀前腳剛走,惠施後腳馬上趕到。

魏國上下得知張儀又去到韓都,都是慌得一筆啊!

見到公仲侈,惠施也沒有繞彎,直接詢問張儀來此目的。

他們如今可是盟友關係,而且有著軍事同盟,而他們的軍事同盟,對付的就是秦國,惠施當然有資格過問啊!

“不錯,我們是接受了秦國的援助。你們魏國命好,有齊國的補償,又有鄭國和楚國的支援,而我們韓國呢,此戰我們損失也不小,可沒有誰向我們施以援手。”

公仲侈哼道。

惠施連連點頭道:“韓相切勿動怒,我絕無責怪之意,吾王豈不知貴國的難處,但是我們魏國的情況,韓相應該也知曉,縱使有心支援貴國,也無力為之啊!”

公仲侈聽罷,這神色稍稍緩和幾分,道:“我也沒有怪貴國,但是惠相您也得體諒我們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