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賢妃輕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國舅夫人神氣洋洋的站了起來,對於丹青福身說道,“承蒙娘娘厚愛,臣婦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呵。”劉賢妃一下笑出聲,端起面前茶杯大灌了一口。

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賞她顆糖衣炮彈就以為自己掉進了蜜罐裡,膩得忘乎所以了!

如此好愚弄好利用,也難怪皇后跟她交好,時常宣她入宮敘話!

于丹青笑著謝過了國舅夫人,看向劉賢妃,“如此,便有勞賢妃娘娘了。”

劉賢妃又喝了一口茶,青蔥食指撫著杯沿兒,半晌沒應聲。

于丹青略一抬眉,“怎麼,賢妃娘娘不願意?”

劉賢妃笑了笑,放下茶杯,望著她,“北境王妃才是主辦人,今日參加這年宴會的所有人自當聽憑您的吩咐,本宮又豈敢不願?”

這是挑撥滋事挑上癮了?

于丹青眸光微冷,笑意卻是未變,笑得真誠純澈,“賢妃娘娘言重了,二位都是安永的長輩,安永哪敢吩咐?只是請二位幫我個忙罷了。不過,您若想敢不願,想吩咐其他人,不妨回去跟母后請命,請她明年派您來主持。”

話音落地,大殿頓時靜得落針可聞。

包括劉賢妃在內,所有人都驚駭的盯著于丹青,似乎想看看她腦子是否正常!

她說這話,的確是輕而易舉的便懟住劉賢妃了。

但,這是在詛咒陳皇后明年身體繼續不適?還是在暗刺劉賢妃要取代陳皇后,執掌後宮?

無論她是哪種可能,定會有人向陳皇后打小報告,皇后完全能因此堂堂正正的治她大不敬之罪!

細思極恐。

於夫人本就一直在擔心她的糕點會成為陳皇后對付于丹青的靶子,這會兒再聽於丹青這麼一說,登時嚇得臉上血色盡失,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慘白著臉對於丹青道,“娘娘,皇后娘娘派誰主持年宴是她的自由,您建議賢妃娘娘去請命,不是,不是讓皇后娘娘為難嗎?皇后娘娘一向慈善,心腸軟——”

“於夫人的意思,若是皇后因為心軟答應了本宮,還不行了?”劉賢妃意味不明的看著她笑。

於夫人頓時啞然,愣在那兒不知如何接話。

唐夫人等與于丹青交好的人也是替她狠狠捏著汗,卻也不知如何幫她圓場。

“哈哈哈!”楚雲韜突然縱聲大笑。

眾人皺著眉朝他看去。

楚雲韜環顧眾人,聳聳肩,搖著扇子笑道,“大過年的,你們一個個都如喪考妣的樣子,這是為何啊?莫非是怕明年真由賢妃娘娘主持年宴,吩咐你們幹苦力?”嘖嘖兩聲,搖頭晃腦的嘆道,“是,主持者確實能夠吩咐參宴者做些宴會相關的事,想在年宴上不受人吩咐,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來主持,三皇嫂跟賢妃娘娘提這個議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你們為何不想想,這年宴會是誰都能來主持的?誰人去求便能求得來?”

劉賢妃總算反應過來,不禁氣紅了眼,沉著臉盯著對面坐席上的楚雲韜,“五——”

“誒誒就是你!”楚雲韜眉梢一抬,突地揚高聲調,直接將劉賢妃冷冷沉沉的聲音全部蓋過了,他揚起扇子一指坐在靠門方向最後一排的於夫人,似真似假的教育,“尤其是你於夫人,你對母后才瞭解幾分?怎麼能說母后會因此為難?本王現在很負責任的告訴你,若賢妃娘娘當真去向母后請命了,母后絕對不會同意!母后心慈腸軟是事實,但絕對比你想象的有主見得多!以後,不瞭解情況就別亂說,明白?”

情況陡轉,於夫人還有些晃神,沒太明白楚雲韜的意思。

劉賢妃被楚雲韜一陣搶白,臉色難看極了,見狀,冷笑一聲,“五皇子好大的口氣!你是皇后肚子的蛔蟲?”

“當然不是。”楚雲韜有些唏噓,“母后肚腹好得很,怎會有蛔蟲?賢妃娘娘慎言,慎言啊。”

噗!

靠後席位上突然響起女子噴笑聲。

眾人紛紛看向聲音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