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闆嚥了下口水,指尖輕顫的朝聖旨伸去,還沒夠上它,忽然又縮了回來,擰著眉頭望著那明黃物件兒出神。

“怎麼,擔心本宮偽造的?”于丹青唇角掛滿嘲弄。

“沒!”齊老闆短促的笑了一聲,還是沒伸手去接,眼底是赤裸裸的質疑。

“看看吧,不看怎知真假。”

“看了也不知真假呀。”齊老闆僵硬的笑道。

“呵。”于丹青對這老頭兒也真是服了,“那麼,這就隨本宮進宮面聖對質?”

“不不不!”

這下,齊老闆毫不猶豫的搖手了,“不用!皇上日理萬機,草民哪能拿這等小事前去叨擾。”

面聖對質?

給他千個腦袋,他也不敢啊!

于丹青打量著他神色,唇角輕勾,“方才還是國家頭等大事,轉眼就成這等小事了?”

丫丫的,她活了兩輩子,還沒見過骨頭這麼硬的!謊話連篇,都不帶臉紅眼跳的!

不收拾收拾他,就對不起她這段時間的空耗白等!

“娘娘息怒。”見到聖旨,齊老闆心頭多少踏實了些,牽強的笑著看她,“草民這就去辦!”

這麼積極?

于丹青心裡窩火極了,臉上卻是冷冷清清,不顯山不露水,“只要我有聖旨,不論聖旨真假,你都能心安理得,高枕無憂是吧?”

“呵呵,呵呵。”齊老闆尷尬得臉紅脖子粗。

于丹青輕笑一聲,收好聖旨,側首對楚雲逸道,“王爺,此人對您大不敬,妄議皇室,對妾身三番五次推諉搪塞,且抗旨不遵,延誤了父皇交代的大事,您看?”

楚雲逸清朗的眉梢略微一抬,“此事父皇交由你來督辦,本王只是陪你過來看看,該怎樣罰,愛妃全權自主。”

齊老闆聞言,皺緊了眉毛,這又是鬧的哪出?

于丹青溫婉笑笑,“妾身有些為難。按理,齊老闆數罪併罰理當處死,但他畢竟已經快要完成父皇的吩咐,我怕處死了他,重新找人又得耽誤幾日時間,父皇會怪罪於我。”

楚雲逸點了下頭,對她的話似乎頗為贊同,“那就等他完成後,酌情論處。”

于丹青沉吟片刻,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轉頭看向齊老闆,“進展如何了?”

齊老闆呵呵笑著縷了縷山羊鬍,“差不多了。”

差不多?

恐怕是早已完工!

于丹青心頭怒火更甚,冷笑一聲,“帶本宮去看看最新樣品。”

“是是,請隨草民來。”齊老闆站了起來,弓著身子對於丹青伸手示意。

于丹青瞥他一眼,叫上楚雲逸和蒼穹,一道隨齊老闆出了門。

齊老闆把于丹青等人領到東北角上一座僻靜的院落前,院門上鎖著一把碩大銅鎖,院牆外,五步一崗十步一人,一眼望去,約有二十餘人,個個身著灰色粗布麻衣,身後牆角下橫著一根長長的木棍,被風吹得兩頰發紅的臉上盡是凝重,見到齊老闆後,皆是朝他抱拳,神色莊重的點點頭。

齊老闆從腰間摸出一大串鑰匙,動作熟練的挑了把不起眼的開鎖,待于丹青三人進了院子,又小心翼翼的四下張望了一番,才從裡鎖上院門,領著他們朝屋裡走。

于丹青暗自好笑,又覺欣慰,對他的態度親和了不少,“你每次來,都是如此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