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齊老闆穩了穩心神,力持鎮定的賠著笑,“草民只是見到王爺和娘娘,太激動,激動。”說罷,重新翻了兩個茶杯出來放在楚雲逸和于丹青面前,死死握住茶壺把手才勉強壓住了手上的顫抖,給他倆添上茶水,恭聲道,“王爺,娘娘,請用茶。草民這兒粗茶劣器,還望二位莫要嫌棄。”

于丹青端起茶杯在手裡轉了一圈,微微一笑,“的確粗劣。”

呃?

齊老闆登時尷尬得老臉通紅,但是該說的話還是得說,“這已是草民能拿出的最好的物件了,草民對娘娘絕無半點敷衍怠慢之心。”

他這茶具這茶,雖跟皇宮裡的物件兒沒法比,卻也是實打實的名瓷名茶,那樣說不過是句客套話,不曾想,這北境王妃倒真接下了。

于丹青神色漸斂,淡聲道,“半點敷衍怠慢,自是沒有,依我看,齊老闆對本宮是十成十的敷衍和怠慢。”

齊老闆愣了下,忙不迭跪下磕頭,“娘娘息怒!草民對娘娘一片赤誠忠心,絕無半句虛言!”

“難怪齊老闆如此緊張了。”于丹青輕哼一聲,“本宮記得,不久前本宮方才從齊老闆手裡買下這裡,怎麼今日,這榮威堂的東家變成齊老闆了?”

“這——?”

齊老闆皺著眉毛抬頭,觸及於丹青清寒的眸子,立馬又垂下了頭,驚惶辯解,“草民,草民得見王爺尊顏,激動忘形,沒聽清王爺的話,一時失言,請娘娘恕罪!”

他心頭那個顫呀,這二位一來就挖了這麼個大坑讓他跳,八成來者不善!

也怪自己,怎麼就不好好聽北境王的問話!

楚雲逸笑了下,“愛妃前些日子所說,買下的炮仗場就是這?”

“嗯。”于丹青點頭,“不過,好像我只買到個空殼,主事者絲毫沒將我這東家放在眼裡,吩咐下去的事,許久了一直沒有迴音。”

原本她也不願如此陰陽怪氣拿身份壓人,但這齊老頭兒委實過分,她錢也付了,圖紙也給了,宮也請進去了,話也挑明瞭,甚至連陳飛六人的身份也幾乎暴露了,偏偏這老頭兒就跟老僧入定一般,穩得起得很,從不主動彙報情況就算,每次蒼穹來詢問進度,他的回答也總是千篇一律的‘還沒好,請娘娘稍等等。’

說實在的,她絕對不信他是真沒好。

大冬天的,齊老闆卻覺額角不斷有汗水在往外冒,不由抬手抹了一把。

果真是汗水。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于丹青,神色堅定,“娘娘息怒!草民並非故意不回信兒,實在是東西沒做好,沒達到娘娘的要求,草民不敢敷衍交差啊!”

于丹青冷眼看他,“本宮在外看了下,天空乾淨明朗,空氣中不帶絲毫硝煙味,整座炮仗場清靜如斯,不聞任何生產抑或試製聲響。如此情形,齊老闆又當作何解釋?”略微用力把茶杯放回桌上,沉聲質問,“莫非齊老闆認為,那東西不用試製,憑空想象就做出來了?還是說,你將本宮的話當作耳旁風,消極怠工?如此拖沓敷衍,是打算這一輩子都不做好?”

齊老闆嘆了一聲,示意老丁去門外守著,爾後才舉手立誓,“草民冤枉吶!娘娘,草民指天發誓——”

“沒空聽你廢話。”于丹青冷聲打斷了他,“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今日本宮就在這裡看著你做,若不能讓我滿意,不用發毒誓,你這項上人頭,還有你齊府滿門,也會從這世間消失。”

好狠的手段!

齊老闆不禁打了個寒顫,突著眼珠子盯著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憑這二位在北境的所作所為,他毫不懷疑她話裡的真實性!

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齊老闆硬著頭皮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草民斗膽,請問王爺此番入京,還回北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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