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韜,“……”

怔怔半晌,他突然攏著腿坐直了身體,猛咳一聲,一驚一乍的怪叫,“三皇兄,你被三皇嫂帶壞了!”嘖嘖嘆了兩聲,又道,“我早就看出來了,我們三皇嫂絕非尋常女子!如此伶牙俐齒,咬人自然不在話下。”

楚雲逸也沒反駁,反倒漾起些微笑意。

楚雲韜再次“嘖嘖”,抖了抖臉頰,受不了新婚男人的膩歪樣,於是果斷的將早朝上的事跟他概述一遍,爾後抱怨,“這麼好的機會,都讓你浪費了。再等下次,不知是何時。”

楚雲逸淡笑,“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楚雲韜無言片刻,突然湊近他,擠眉弄眼問道,“誒,你跟我說說,女人真有這麼大魅力?能夠讓你犧牲至此?就為防止二皇兄搗亂,這種一擊斃命的把柄,就活生生丟了?你母妃的仇,也不急著報了?”

楚雲逸淡定的推開他的頭,“等你有了心儀女子,自然明白。”看他少時,又道,“把柄,沒了可以再抓。報仇,不急於一時。安永,卻只有一個。五皇弟,你也該收收心了,好姑娘不會喜歡整日流連花叢的男子。”

楚雲韜噎了噎,“我只是去聽曲兒!爺到現在還是青澀少年!”

楚雲逸似乎突然有了為人兄長的覺悟,開始循循善誘,“知道的人,會說你是聽曲兒。不知道的呢?然而,大多數人是不知道的。”

楚雲韜摸了摸鼻尖,不再自討沒趣,可惜道,“四皇兄這趟,算是白跑了。二皇兄定然已將人和物全部轉走。”

楚雲逸道,“你不必覺得遺憾。就算人證物證俱在,只要楚雲哲矢口否認,父皇也不會深究。”

“為何?”楚雲韜側目看他,“私造兵器,可是死罪。何況父皇對他早已心生不滿。”

楚雲逸淡道,“他是初初開產,興許連件半成品都還沒有,就算被揭發,也有千百種理由推脫。”略一停頓,又道,“再者,今時不同往日。”

楚雲韜愣了一下,“今時不同往日?”還欲追問,楚雲逸卻擺擺手,“此事,請恕為兄無可奉告,你只需要記住就是。”

昨日之前,父皇或許會趁機拿下楚雲哲。現如今,他知道自己至少還有四年可活,自然不會再放任某位皇子獨大,皇子間相互制衡就顯得十分必要。

楚雲韜知道他嘴嚴,哼哼兩聲,又癱進了椅子裡,唉聲嘆氣,“你成天呆在溫柔鄉,沈軒天天忙著送楚禕禮物討她歡心,你們倆,簡直就跟變了個人兒似的。就剩我孤家寡人一個,哎,生活好無趣,我也找個女人來追追好了。三皇兄,你傳我點追妻秘訣吧?”

楚雲逸含笑聽他念完,問道,“師父倒向徒弟討經?”頓了頓,又道,“不過,為兄倒是有一點可以提醒你。”

“哪點?”楚雲韜立馬來了精神,激動的望著他。

他一直對三皇兄追求于丹青十分好奇,奈何,他的嘴一直緊若蚌殼,楞是探不出半句口風。

楚雲逸淡笑,“愛哭的孩子有糖吃,臉厚的男子有肉吃。”

‘臉厚’二字,他發音尤為清晰厚重,打量楚雲韜兩眼,又搖頭,“算我多言,你本就擅長此道。”

楚雲韜瞪他一眼,直接跳了起來,怒道,“愛說不說!到時候看我找個美嬌娘回來,天天在你眼前秀恩愛。哼!”說罷,搖著扇子揚長而去。

楚雲逸低笑兩聲,起身回屋。

邊走邊想,為兄可是將看家本領都傳給你了,你不信,那是你的損失。

*

午後,楚雲逸寫了一封信交給莫懷,讓他去悠然居找劉掌櫃的。

傍晚時分,莫懷提了一箱賬冊回來。楚雲逸粗略翻看了幾眼,讓他給永顯帝送去。

永顯帝看著案頭上的一大摞賬冊,有新有舊,每本都有翻動的痕跡,舊一些的甚至起了卷角。

他抬起大掌,用力一拍最上面那本,朗聲笑道,“福萬全,宣陳棟,即刻進宮,查老三的賬。”

福萬全殷勤笑著,“皇上,您不先看看?”

永顯帝爽快應道,“不必!”

福萬全頷首,又道,“這……國舅爺和三皇子可是才生了嫌隙,讓他來查,奴才恐怕……”

永顯帝一揚手,“查賬乃是皇后所提,由陳棟來查,最具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