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顯帝雙手撐在龍案邊緣,道,“起吧。切記,萬勿走漏任何風聲。”

安遠侯謝恩起身,“微臣謹遵聖諭!”

永顯帝點點頭,“退下吧。”

安遠侯頷首,將聖旨卷好,仔細的收進衣袖中,退了出去。

*

十日後下午,北境王府。

于丹青坐在小書桌後,將手裡的一本藍皮賬冊扣到桌面上,眯眼看向面前的沉香,“你說誰來了?”

沉香抿了抿小嘴,似乎不太高興,“於府二少爺和四小姐來了,此刻正在前廳候著。”

于丹青拿起賬冊,將一枚青竹書籤夾在當前頁中,握著賬冊思忖片刻,把它放回旁邊,起身笑道,“孃家來人了,這是大喜事,你這是什麼表情?”

沉香嘴角扯了扯,算是一笑,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娘娘,您來北境這麼久,遇到那麼多麻煩,於府從來沒誰過問過您,更沒誰來看看您,現在老爺走了,於府衰敗了,您的日子好過些了,他們倒是想起您來了,哼!這種人,算哪門子的孃家人!”

于丹青好笑,“說得好像你第一天認識於府似的。”揮揮手,抬腳往外出,“行了,快去吩咐,準備兩個上好的院子,備上一桌好菜,為二哥和四妹妹接風洗塵。”

沉香從鼻尖嘆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的應是,轉身出了書房。

阿梅上前,扶著于丹青走出書桌,低聲道,“娘娘,奴婢覺得,沉香說得沒錯。他們現在這當口投奔您,準沒好事,您可得多點心眼,別被他們利用了。”

于丹青輕笑,“好事壞事,總得見了才知。人家遠道而來,我們總不能先失了禮不是?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收斂著些,別擺臉子,掉份兒。”

阿梅道,“是,奴婢知道。”

于丹青道,“那最好。”

二人來到前廳,只見於彥修和於香媛神色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玉雨恭敬的站在旁邊伺候著。

“二哥,四妹妹,你們不聲不響的就來了,我也沒能去府門迎迎,實在過意不去啊。”于丹青在廳堂門口便笑著開口說道。

於香媛初初見她,眼裡閃過一抹驚豔,聽了她的話,面上卻有些訕訕的,看向於彥修,他也如此。

轉念一想,又覺釋然,他們的確是不請自來,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請自來,被她暗諷一句也不為過。

想到這裡,臉色倒是正常許多,和於彥修同時起身,含笑朝她點了點頭,“娘娘。”

于丹青走到主位坐下,嗔笑道,“站著做什麼,快坐下吧。都是自家兄弟姊妹,不興這些個虛禮。也別叫我娘娘,多生分。”

於香媛二人頷首應是,端端正正的坐下。

于丹青仔細打量了他倆一番,點點頭,“許久不見,四妹妹出落的越發清麗可人,氣質也婉約許多,與我離家之時,區別極大。二哥也是,更為俊秀,還添了成熟。”

於香媛微笑著應下,“多謝二姐姐誇獎。二姐姐改變也挺大,姿容越發出塵,說是國色天香也不為過,也越發有王妃的氣韻了。”

于丹青呵呵低笑,“這話我愛聽。”看向於彥修,“二哥打算誇我點什麼?”

於彥修失笑,“你愛聽什麼,你說,為兄自當如數奉上。”

于丹青挑了挑眉,看向他的目光多了絲興味兒,順手端起旁邊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笑道,“二哥隨便說說就是,只要是你說的,想必都是我愛聽的。”

於彥修略一沉吟,看了眼阿梅和玉雨,笑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