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軒後知後覺明白自己說了什麼話,咬了咬牙,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完了,這下,六公主肯定更嫌棄他了。

悶咳一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不會有人看見,你別怕。”

說完,又覺不對,皺著眉毛想了想,鄭重其事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別擔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六公主看著他那笨拙的模樣,實在想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開我吧,有什麼事,等你從北境回來再說。”

沈軒依依不捨的鬆開了雙臂,從她背後慢慢挪到她手臂,再從手臂往下落,最終捏成拳頭,收回來放在自己腿側,紳士的往後退了一步,擰眉看著她。

六公主被他看得有些難為情,撇開了視線,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府吧,宮門該落鎖了。”

沈軒搖頭道,“沒事。我在五皇子宮裡住下就行。”

六公主深覺無力,也不知他是真沒聽懂還是裝不懂,輕輕笑了笑,道,“我宮裡還有事,先告辭了。”說罷,再次抬腳往亭外走。

沈軒連忙上前兩步,攔住了她的去路,將她完全罩進他的陰影裡。

六公主好無奈,她已經說得夠明確了,不知道他還要幹什麼。嘆了一聲,往旁邊走。

她一走,沈軒也跟著走,再次將她死死困住。

如此反覆三次後,她終於忍無可忍,翻了個白眼,停下腳步問道,“沈世子,你到底想幹嗎?”

沈軒微皺著眉,居高臨下的看她半晌,道,“我就問你,要是我不去北境,你會同意和我定親嗎?”

定親?

六公主微驚,怎麼就說到定親這份上了?

她忍不住又嘆了一聲,實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略一思索,決定順著他的思維模式來,道,“我也就問你,你會不去北境嗎?”

沈軒眼神一暗,想也沒想就道,“不會。”

兄弟落難,生死難卜,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六公主仰頭朝他輕淺一笑,“所以,你的很喜歡,也不過如此。”

話落,垂下了眼,心下微涼,女子,在男子眼中,總是如此無足輕重。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若為野心故,兩者皆可拋。

就如他那看似多情實則薄情的父皇一般,為了皇位,不惜手足相殘。為了平衡朝堂,不停的收編美人,同時不停的拋棄舊人,甚至不惜用兒女的終身大事來做交換……

沉思間,聽到沈軒說道,“這兩件事,完全不一樣。三皇子為何會去北境,你應該知道。我實在不放心,跟去看看,搭把手也好。而你,尚未及笄,在京城亦無危險,我多少能夠放心一些。”

她愣了愣,抬眼看他,他的臉上除了平靜便是無奈,她微眯了眼,眼裡神色莫辨。

“的確不一樣,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女子,而跟三皇兄去北境,卻有可能立下從龍之功。”這話,她終究沒能說出口。

她想,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安遠侯的兒子,應當是個真正的重情重義之人。

於是,笑了笑,道,“沈世子,若你不去北境,我們相處一段時日,我可能會同意定親。但是,萬事開頭難,三皇兄初到北境,正是需要用人之際,你做不到安心的呆在京城。所以,你的問題並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