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拿回嫁妝清單(第2/2頁)

張氏也是個命運波折之人，與於文正雖然只是遠房表兄妹，卻因為兩府隔得近，兩人自小便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本以為成親之事是水到渠成。哪知，半路殺出個唐婉婉，容貌傾國，身份高貴，而當時於父與張父皆是五品小官，身份地位上與唐婉婉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更為可惡的是，唐婉婉還對於文正一見鍾情，愣是不管不顧的纏著他，最終結為夫妻。好在，唐婉婉入府一年肚子都沒動靜，老夫人這才做主將張氏以良妾身份抬入府中。張氏肚子倒是個爭氣的，入府僅僅一年，便順利產下府裡第一個孩子，大少爺於錦翰，接著第二年又產下大小姐於錦華，這功勞著實是大，加之此時同胞嫡姐張春媛在後宮榮寵正盛，已由最初的正八品寶林，升為正二品昭儀，張氏這才得以被抬為平妻。唐婉婉也在這一年產下於丹青，但此時張氏平妻之位已經穩如泰山。唐婉婉眼瞧著就是一日日低迷下去，連親生女兒的教養也有些疏忽了，這才養成於丹青刁蠻任性的性子。

于丹青調整好情緒，幽幽說道，“母親，女兒以前無知，連孃親的貼身物件都沒上心過，一時看著這麼多的亡母遺物，竟是不知如何選擇。”沉吟片刻，下定決心般的說，“女兒想著，且將這單子帶回去，讓王嬤嬤仔細看看，再請外祖母大舅母回憶回憶，讓她們幫著女兒挑選挑選。母親您看這樣可好？”

張氏頓時一驚，她一直以為于丹青只是惦記著唐婉婉都有哪些嫁妝，打算日後都添到她自己的嫁妝裡。此時聽她這麼一說，竟有些，儘快要回去的意思。好多首飾、錦緞之類的小物件，她早已據為己有；而那些鋪子的豐厚收益，也都是歸到她的私產裡了。

她穩了穩神，總算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道，“這等小事，哪用專程麻煩你舅母，何況你外祖母年紀也大了，可是禁不得勞累。若說對姐姐日常最為熟悉的，當數姐姐的貼身大丫頭王嬤嬤。你這就讓王嬤嬤仔細看看，儘快選出一些物件來，一會兒便能放在身上。”她想，只要王嬤嬤當場選出幾件，于丹青定是沒有理由再過問嫁妝一事。

于丹青贊同的點點頭，“母親說的是，如此女兒也能早些睹物思人。”

張氏臉上的笑容總算真誠了一些，她張了張嘴，準備安慰安慰于丹青，“青……”

于丹青突然輕嘆一聲，“哎，不成。”她搖了搖頭，喃喃的道，“孃親生前，女兒便從未盡過孝道，我這心裡時常悔恨不已。如今，女兒萬萬不能再馬虎了事，還是多用些心思為好。”然後站起身來，對著張氏一跪，誠懇的請求，“母親一向最是仁善孝道，女兒懇請母親成全女兒對亡母的一片思念之情，讓女兒請外祖母等人幫著看看，擇選出最有意義的物件來。”

張氏緊緊攥著繡帕，心口短促的跳動著。她低眉沉默了好一陣，突然鬆開手，扶起于丹青，道，“青姐兒快快起來，母親豈會拂了你一片孝心。母親儘快安排馬車，送你去鎮國將軍府。”

于丹青破涕為笑，一副乖巧的小女兒模樣，順勢撲進張氏懷裡，蹭了蹭，道，“女兒多謝母親成全，我就知道母親對我最好了。”

張氏輕撫心口，忍不住粗喘了一口氣，稍稍平靜了才說，“青姐兒叫我一聲母親，母親不疼你疼誰？”

于丹青猛點頭，“女兒有如此疼愛自己的母親，好幸福呢。”

張氏輕輕推開于丹青，揉揉額頭，捂著嘴打了個綿長的呵欠，“啊……”然後道，“母親就盼著你們兄妹幾個幸福呢。”

于丹青心疼的看著張氏，懊惱道，“女兒不孝，光想著自己的小心思，竟是忘了母親該吃午飯了該午休了。”又有些難為情的看了看於文正，“害得父親竟是坐著睡著了，女兒真是該打。”

張氏又打了一個呵欠，然後擺擺手，“無妨，青姐兒的事情要緊。”

于丹青整理整理衣飾，仔細擦了擦一臉的狼狽，朝張氏一福身，道，“那女兒先告退了。”

張氏點點頭，“嗯，去吧，你身體還是有些虛弱，注意好好休息。”見於丹青等人出了門，這才起身，走到於文正身邊，輕搖了搖他肩膀。

於文正睜開雙眼，迷糊的看著張氏。

張氏軟聲道，“老爺，進屋歇息吧，仔細身體。一會兒該吃午飯了。”然後扶著於文正站了起來。

於文正撫了撫衣袖，“我歇好了，書房還有公務要處理。”看著張氏略微失望的眼神，又握起她雙手，捏捏她手心，低聲道，“榮兒，等我用晚餐。”

張氏白皙的臉龐瞬間爬滿紅霞，嬌羞的點了點頭。

於文正這才放開手，踏著方步離開了春榮居。

於文正一走，張氏騰地坐回椅子，雙目怒視著于丹青方才喝過的茶盞，一探身，一揮手，那精緻的茶盞便摔到地上，彈跳一下，碎成好幾塊，然後靜靜的躺在地上。

她向劉嬤嬤招了招手，劉嬤嬤走近跟前了，她才冷冰的低聲吩咐，“明日一早，安排悟清大師入府。”

劉嬤嬤聞言，臉上浮現微微笑意，點頭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