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她養了幾條毒蛇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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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之後,于丹青比對完畢。

金釵上頭的指紋,除了翠珠的,便是白芷的,沒有第三人。

“白芷,過來。”于丹青冷聲喊命令。

白芷低著頭走到她跟前,垂眸不語。

于丹青看她半晌,道,“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白芷噗通跪了下去,紅著眼圈看她,出口的話又淡又毒,“小姐,這是您吩咐奴婢做的啊,您忘了嗎?您說這金釵是陳少爺送的,您即將成為三皇子妃,不想留它們了,讓奴婢送去給大少爺院子裡的翠珠。當時奴婢還問您,怎會突然賞她如此貴重的東西?您讓奴婢別問,只管照辦就是。”

聽著她的話,于丹青不住的點頭,心臟一緊一緊的收縮,連手指尖都微微顫抖。

王嬤嬤等落月閣下人皆是憤怒的瞪著白芷,王嬤嬤忍不住咬牙切齒罵道,“你個吃裡扒外的賤蹄子!養不熟的白眼狼!心肝都爛透了……”

白芷吸了吸鼻子,低頭垂目,不言不語。

于丹青抬手阻止了王嬤嬤,沉聲道,“嬤嬤,娘娘面前休得放肆!還不趕緊跟娘娘跪下請罪!”

王嬤嬤一驚,忙不甘不願的住了嘴,朝張淑妃一跪,迭聲請罪。

張淑妃輕瞥她一眼,揮了揮手。于丹青已經教訓了這老婆子,她再懲罰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王嬤嬤謝恩起身,敢怒不敢言的瞪著白芷。

于丹青眼帶警告的看著王嬤嬤,直到她斂眉安分了,才回頭看向面前的白芷。

“二妹妹,你為了陷害我,竟然如此大費周章!你怎會心狠至此!”於錦翰深受打擊,對著于丹青點了點手指,“我們於府一族一向光明磊落,怎會出了你個陰險狠辣之人!”

于丹青心中鬱氣正盛,聞言,捏了捏拳頭,鄙夷的看著他,“就因為幾個丫鬟的話,你便定了我的罪?隨便幾個丫頭聯合起來演一齣戲,你都信?我都認?哼!今天是誣陷我謀害皇家子嗣,要是哪天再蹦出來幾個丫鬟說我把太陽給吞了,你是不是也信?真是我的好大哥!”

被她一陣搶白,於錦翰紅了臉,頓了頓,苦口婆心的勸道,“二妹妹,你實在叫人痛心!人證物證俱在,你何苦再做狡辯?古語有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娘娘心慈,若是你好生認錯,或許看在三皇子的面上,娘娘會從輕發落!”

于丹青哼笑,周身散發浸骨的寒意,“人證物證俱在?你知道這些人證不是受人教唆指使,刻意誣陷我?這些物證不是她們用來栽贓我的贓物?”朝他抬了抬下巴,斬釘截鐵的開口,“我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就算是想定我罪,也得讓我心服口服,無理反駁!否則,休想動我一根汗毛!”

於錦翰被她囂張的氣焰刺得臉色通紅,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他一個文弱書生,何曾與人這般對罵叫板?

張淑妃笑了笑,“翰兒,你坐著歇會兒,沒準兒,安永還有證據呢,比如……這金釵不是她的?”

于丹青並未理會她的嘲諷,擠出一笑,“臣女多謝娘娘體恤!臣女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張淑妃笑得越發深幽,“不著急,慢慢查,本宮絕不會冤枉了你。”

于丹青頷首,定了定神,看向白芷,“抬起頭來。”

白芷抬頭,一臉的淡漠和篤定。

于丹青原本想問她何時勾搭上於錦翰和翠珠?為何要背叛自己?自己什麼時候吩咐她的?她又是何時進屋偷拿金釵的?於錦翰給了她什麼好處?她是否有什麼苦衷……等等一系列問題。

見這表情,她心頭一冷,突然沒了開口的慾望,只淒涼的輕笑一聲,“呵呵”。

此刻再問這些毫無意義,既然已經背叛了她,且是將如此重罪扣在她頭上,那就是想讓她死!想她死。

並且可以預見,白芷肯定不會告訴她實話。他們定然早已勾兌好了答案。白芷是貼身伺候她的人,要捏造出毫無破綻的時間點,那不是手到擒來?

這才恍然,就算她剛才不要求張淑妃徹查到底,於錦翰一黨也會開口。

今日,她是落進於錦翰的連環計裡了。翠珠、白芷、可能還有檀香,分工明確,層層推進,不給她坐實罪名誓不罷休。

左手突然被一隻溫熱寬厚的大掌包住,于丹青低頭看去,熟悉的乾淨修長的大手,微愣,抬頭朝他扯出一笑。

一笑,眼角便逸出一小滴水珠,忙抬起右手輕輕抹了抹,動作輕緩卻堅定的抽回了左手,“我沒事,習慣就好。”

很多事情,之所以難以接受,不過是因為沒有習慣。

楚雲逸點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手。

于丹青垂目靜坐,右手手指無意識的在旁邊几子上隨意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