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兩盞茶後,馬車再次減速。于丹青探身,撩開窗帷一角看了看,快到了。

她搖搖楚雲逸肩膀,沒好氣的道,“要到了。”

楚雲逸睜眼,眼神濃郁沉醉,眉梢輕挑看著她,直看得她臉上浮起一層薄霞,才忽然邪魅一笑,低沉性感的說道,“娘子,府是一定要建的。只是,出去住就算了,外面不乾淨,就在落月閣或者昭文殿就行。”

“?”于丹青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困惑的望著他。

少頃,突然唇瓣微張,一臉震驚,他居然懂了?懂了!

于丹青臉上唰的爆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激動的,總之,就那麼神色複雜的瞪著他。

馬車停穩,楚雲逸低低笑著,用力啄了一口她唇瓣,低語,“今夜就住。”

話落,直接將她抱下了馬車,往府門而去。

于丹青想下來自己走,可她的臉燙得不行,不用看,定然紅得沒法見人,只好埋頭在他懷裡藏著。

於文正侯在門口,見他倆這副模樣,不禁眉心一跳,無端端的浮想聯翩起來……

“咳”楚雲逸咳嗽一聲,喚回了於文正不知飄到哪裡去了的思緒,忙側身讓開,躬身示意,“三皇子,請。”

楚雲逸看著他腦門,淡淡說道,“於相,安永睡著了,本王先送她回院子。稍後,你來趟落月閣,有要事相商。”說罷,便閒庭信步進了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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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哲從瑞王府出來,便直接去了榮華宮。

“母妃,今日瑞王府為何會出現血剎門的人?”他站在張淑妃躺椅面前,忍住怒氣質問。

今日之事,他完全不知情,他極度厭惡這種超控的局面,而最近,卻有越來越多的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他難免心煩氣躁。

正殿裡早已遣散了所有下人,張淑妃斜靠在躺椅裡,手拿美人錘輕輕敲打自己的肩膀,看也不看他一眼。

過了好半晌,才慵懶的說道,“怎麼?心疼了?”她呵呵冷笑兩聲,“她不是沒死嗎?”

這次計劃,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還是被她逃了,也難怪張春榮說她邪門了,她自己都覺得那于丹青邪乎得很。

楚雲哲無意與她廢話,直接冷著聲音問道,“那些人是怎麼回事?何時進入瑞王府的?又是奉了誰的命令去的?”

張淑妃仍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微眯著眼笑,“哲兒何必明知故問。你心中,不是早有答案嗎?”

她的態度激得楚雲哲的怒氣無從掩藏,終於大聲喝道,“本王的事情,輪不到你來做主!更由不得文昌侯府隨意拿捏!你們最好認清自己的位置!否則,壞了本王的大計,別怨本王不念親情!”

張淑妃仍然笑著,好像他的怒火與她毫無干係,輕飄飄的開口說道,“你的大計?于丹青就是你的大計嗎?你這腦子,除了她,還有什麼啊?”

“閉嘴!”楚雲哲暴喝,額角青筋畢露。

張淑妃面不改色的抬眼睨他,“惱羞成怒了?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苦衷?那于丹青存在一天,你的心思就混亂一天。老三如今對你是何態度,你心知肚明。你以為,他只是在跟你爭奪那把椅子?”她嘆了口氣,“惠嬤嬤突然慘死,還不能引起你的重視嗎?兒啊,他對當年之事已經有了懷疑,並且在蒐羅線索,現在是惠嬤嬤,下一個會是誰?他想置我們母子於死地啊!”

楚雲哲猶如困獸般紅著眼瞪她。

他當然知道楚雲逸在查他母妃何賢妃之死,他有千萬個理由想立馬殺了楚雲逸,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良久,他擲地有聲的撂下一句話,“誰動于丹青,本王讓誰死!”便大步離去。

張淑妃騰地站起身來,氣得身子發抖,將手裡精緻小巧的美人捶往門口狠狠砸去,怒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死!”

徐嬤嬤見楚雲哲怒氣衝衝的走了,忙跑進殿堂,那美人捶正好從她腳邊彈過。

她驚呆片刻,忙上前扶著張淑妃,一遍遍給她拍背順氣,同時急聲勸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千萬要保重金體玉安吶!”

“滾!”張淑妃一把推開徐嬤嬤,把她推到地上癱坐著,猶不解恨,又衝到角落裡,推著一隻高約三尺的青花古董花瓶往牆角撞去。

“嘩啦!”一聲,花瓶應聲碎裂,一如她此刻的心情,支離破碎。

她用力扯著手帕,瞪著那些碎瓷片,眼神越發堅定和迫切!她的兒子,絕對不能毀在那個狐媚子禍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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