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夷始終喃喃著同樣的話,隱隱在崩潰的邊緣。

或許她很自私,她想要他活著,不然那就真的永遠消失了。

空蕩的病房裡一時間剩下的全是抽泣的聲音,溫聽許看著天花板,感受到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熱水一樣滾燙地砸在他的手臂上。

讓他感覺到痛意。

他的手指動了動,輕聲道:“好了,我會努力。”

“你騙我的。”他剛剛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孟西夷眼睛也痛,頭也痛,分不清到底是哪疼了,嗓子帶著哭腔,又沙啞,慘兮兮的。

溫聽許真見不得她這樣,不敢再說實話,“只要你別再這麼難過。”

“我害怕。”

“是我的錯。”

孟西夷想也不想地否認,“不是你的問題。”

她終於肯起身,沒多少血色的臉上佈滿淚水,眼睛都腫了。

溫聽許很想抱抱她,但他實在沒力氣。他的身體很久以來都不太好了,這次一折騰,又不知道耗了多少元氣。

護士從外面推門進來,看望的時間差不多了,溫聽許要休息。

孟西夷胡亂用衣袖擦臉,一點都不馬虎地叮囑他,“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會過來看你。”

有關之前的事,誰也沒有提起。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那些都不再重要了。涉及到生死大事,感情只會變得純粹。

沒有別的想法,唯一一個,繼續活著。

孟西夷走出病房,盛鈺迎上來,他緊張地觀察著孟西夷的反應,看她眼睛通紅,很明顯再裡面又哭得傷心。

盛鈺抹掉她的眼淚,若是孟西夷抬頭看他,一定能看見他眼裡的晦澀。他艱難地問:“怎麼樣?”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在問溫聽許的事,而是單是在詢問她。

“別哭了,”盛鈺的神經都跟著她的反應攪成一團糟,“我先送你回去,找家酒店先住著,睡一覺。”

孟西夷拒絕了,“他看起來很不好。”

她說的是溫聽許的狀態,當然這麼久沒見,他也瘦了很多。

原敘走過來,聽見她的話,說:“讓他休養幾天,人沒事就行。”

“我還是很不放心。”

“你就算一直在這守著,他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盛鈺忍不住加重語氣,打算強行帶她先離開這。

孟西夷捂了下酸澀的眼睛,先一步掃到一旁的溫母。

她正看著這邊,準確點地說,是在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態。

孟西夷一下子記起來,溫聽許的爸媽在這。

盛鈺已經拉著她往外走了,想了想,她還是跟上去。

在後面和溫母最後說兩句話的原敘追上來,跟孟西夷說:“晚點再過來也一樣,你也該平復一下心情了。”

孟西夷看向走在前面不置一言的盛鈺,抿緊了嘴角,又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