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自己基因之父那無奈,他深知眾人那內心憤懣以及混亂的情緒。

即便洛蘭特同樣滿腔悲憤,不過他不能就此失去理智與思考。

事實已經發生,再追究到底是誰的責任毫無意義,甚至只會造成眾人陷入危險誤解的漩渦。

沒錯。

直到現在,剛剛得知訊息後他們擔憂神選冠軍的孤軍奮戰,他們也憂心那些手足兄弟們的藍衣騎士。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火星戰況到底如何,那怕一絲訊息都無法知曉。

亞空間風暴恐怖的肆虐不僅讓群星處在一種黑暗之中,更是隔絕所有靈能通訊。

或許離火星較為接近的星域又或許離神聖泰拉接近的世界可以透過祭司長老們那靈能釋放強行聯絡,但馬庫拉格可是距離帝國最邊緣的遠東星域。

別說強行聯絡,單單跨越那被恐怖風暴肆虐的漫長星河就足以讓人望塵莫及。

簡單來說。

靈能通訊還未傳遞出去就會迷失信標,那怕僥倖被接收,資訊也已模糊並且不完整,甚者被歪曲改寫原意。

這意味著什麼?血的歷史已經在證明。

曾經數百個亞空間風暴籠罩迷失的大世界,它們向帝國傳遞資訊自己的世界出現暴亂需要弛援。

可當資訊被帝國接收,很快,那數百個大世界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被無情毀滅。

而被帝國接收所謂的資訊只有寥寥幾字。

“偽帝欺世,吾等不再是偽帝的走狗!”

甚至沒有去核實,沒有去真正瞭解真相。

短短几個字就把帝國的冷血一面對映得淋淋盡致。

飲血屠夫,冰冷王座。

雖然這段歷史記憶讓很多人不願提起,也可以說是不被銘記的歷史。

但馬庫拉格如今的格局就是與那些被毀滅的大世界一樣。

“前人血史,應當銘心,我們不能犯同樣錯誤。”洛蘭特突然看向另一名同為大連長的手足,他帶著某種惋惜低聲道。

“我們不希望再讓泰圖斯的悲劇上演,我們更不能讓那種悲劇成為一種痛苦的印記。”

面對被洛蘭特的注視,這名大連長也可以說是近衛榮耀頭冠騎士的卡託·西卡留斯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但只要稍微留心,那麼便會發現這名榮耀的大連長不是麻木,而是遲鈍。

只有卡託·西卡留斯自己知道他內心到底有多痛苦,那份關於上任第二大連連長的記憶。

不過現在並不是回憶又或者悲傷的時候,畢竟眾人現在可是在爭論他們自己另外一個更為重要手足同胞的阿克·普修斯。

“基父,或許是我們太過多慮,那可是阿克,我們不應該如此。”洛蘭特沉聲道。他的語氣很自信,就像是無條件信任一樣,他根本就沒有眾人那樣的憂慮。

然而,洛蘭特自己的行為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就如同在監守自盜。

如果沒有憂慮,那麼這名跟阿克·普修斯同為最親近之一的兄弟為何還要來到這裡。

欲蓋彌彰?不,那是強裝的若無其事。

在場眾人誰都知道,不論火星討伐結果如何,只要亞空間風暴不消散,他們內心那股不安也不會消失。

“胼手胝足,無不可克,盲目會送命,憤怒會吞噬,祈禱吧,讓我們祈禱吧...”一句有些低沉卻又無奈的聲音。

那是基因之父的聲音,那是羅伯特·基裡曼最後在眾人耳邊響起的聲音。

祈求神靈,祈求福運。

這一幕在外人看在是何等可笑,但在場每一位大連長包括智庫牧師們都低下了那以往自傲的頭顱。

“願汝在黑暗中一直屹立不倒,榮光與汝同在,阿克·普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