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秀家官位是正四位下左近衛中將,坐席位置還不低,是在場第七位,左手第四的位置。

三條實秀為秀家逐一介紹了臨座的諸人,隨著名字和官位不斷的報下去,秀家心跳就提上一分。

在座的都是有官職在身的公卿家族人,除了近衛、菊亭等少數家族,包括九條、、二條、鷹司、久我在內,來了大大小小十餘家公卿高門。

有意思的是,儘管在座的涵蓋了京都大部分公卿世家,但是來人都不是當族的族長,多是一些族別當之類的職位。類似於族內掌管家族戶口的人。

望著在場眾人嚴肅的表情,秀家心中暗道“這可不像是玩蹴鞠的模樣啊。”

“宇喜多殿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等雖在京都都,依然能聽見殿下的武名,陛下有殿下這樣的家臣,何愁天下不安定啊。”三條實秀作為主理人,在經歷了一陣寒暄後,主動把話題牽扯到秀家身上。

秀家聽到其用宇喜多稱呼自己而非羽柴苗字,眼皮就是一跳,趕忙拒絕並糾正道“不敢不敢,一些虛名罷了,在下還只是一個孩童啊。而且在下早就改換了羽柴苗字,三條殿莫不是忘了吧。”

其實在坐下的那一刻,秀家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熟知歷史的秀家,突然就有了一種三國時期“衣帶詔事件”的感覺。

因此,面對在場眾人的恭維,秀家全部推了出去,更是一再強調自己還是個孩子,這種玩命的事情,千萬別帶上自己。

現在的秀家就是想要儘可能的岔開話題,待到落日時分,眾人自然沒有藉口繼續停留,秀家也可以藉此脫身離開。

此時的秀家畢竟有著公家的身份,此前與公卿家之間的關係也算和睦。如果可以的話,秀家也願意給大家一個面子,只要不料到某些忌諱的話題,秀家也不願意折了人家的臉面直接離席。

誰承想,看著外面的光線越來越暗,而秀家還在和他們兜花園的野宮孝康先忍不住了,對著秀家指責道“虎賁將軍難道忘了陛下的恩德了嗎?如今正是需要虎賁效命的時候,怎麼可以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呢?”

話音剛剛落地,殿內鴉雀無聲。

秀家望著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愣頭青,心中嘆了口氣,暗道“孩子你還是太年輕了。”(好像有哪裡不對)

眼見話題被野宮孝康戳破,三條實秀索性就不裝了,直接向秀家行禮道“還請殿下肅清奸佞,還乾坤於宇內,公方諸公必助殿下一臂之力。”

秀家有些鄙夷的看著伏倒在地的三條實秀,心中想到“莫不是明智光秀當初就是被你們這麼忽悠的吧。”

谷所謂秀才造販,十年不成。指望你們這群無權無勢,無兵無力的公卿給予幫助,明智光秀果然是一個鐵憨憨,這都會相信。

現在日本的天皇和三國時期的獻帝劉協何其相似,羽柴秀吉與曹操何其相似。

歷史上的董承尚且有長水校尉種輯為助力,而他們倒也聰明,著了自己這個“左近衛中將”入夥,可是種輯是由長水兵為使的,自己這個禁軍將領手下有什麼呢?空有名頭罷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秀家不知道這些歷史,秀家帶到畿內的兵馬一共1500人,但是此次與秀吉一道前來京都的只有30餘名與秀家年級相仿的侍從武士,和百餘名旗本武士護衛。

指望合計不超過150的人數和秀吉護衛的3000旗本打仗,真當秀家年少容易上頭嗎?

再退一步講,你們求人辦事,總得把人伺候舒服吧。

要知道,在場的眾人中秀家的官位是最高的。

饒是如此,在坐席的安排上依然坐在下手第七位,在秀家上面的是3家關攝家和3家清華家的代表。

由此可見,即便像秀家這樣的,作用百萬石領地,御下之兵朝3萬眾的大大名,在公卿們的認知裡,即便已經是正四位下的官職,依然被看做看門狗在使喚。

換句話說,即便最終秀家真的能成事,依然得不到他們的尊重,只不過是又一個織田信長或羽柴秀吉罷了。

面對這樣的對待,秀家又憑什麼給這群白痴打工呢?

此刻的秀家在殿內是一刻都不想多呆,開始向殿外伺候的清水信也拋去求助的目光。

可惜他只是出身清水族地侍家而已,也是到了秀家這邊才開始接受教育,對於政治中的彎彎道道不甚瞭解,並不明白秀家的意思。

秀家此刻只想,如果莊直清或者健次郎還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秀家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準備用沉默消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