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也是在場的許多人好奇的問題,畢竟中西城之戰發展到今日不過4日罷了,這點時間前去伊予通知秀家尚且不夠,他是怎麼做到從伊予感到白地城挽回局勢的呢?

“宮內少輔的想法很好,但是臨時改變的計劃又怎麼能佈置的完美呢,稍加思考就能發現問題所在了。我想,奇襲白地城應該也是宮內少輔回到岡豐後臨時起意的想法吧。”

谷忠澄吃驚的看著秀家,他所說的和實際情況分毫不差,奇襲白地城是元親回到岡豐後,接到弟弟求援的信件後打算利用時間差擴大戰果的計劃。

他本想快速突進直接對正在圍攻白地城的淺野軍發動攻擊,誰承想在被中西城的守軍發現,奇襲戰變為了陣地戰。

但是饒是如此,原本元親依然信心慢慢,打算用3~5天時間將淺野長政擊破後再應對來襲的秀家,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秀家會這麼快的趕到。

“是嘛,原來武衛早就發現了嗎”谷忠澄慘笑道“原來此戰一開始就註定不可能勝利。”

“你這一點說的很對,當大納言傳信到土佐之時,長宗我部家就應該審時度勢,也省的我們從畿內調兵跑上一趟了。”

淺野長政誤會了谷忠澄所言“此戰”的意思,搭上的回答讓谷忠澄以楞,但是很快對他的表述表示了贊同。

“其實在主公要與羽柴殿開戰之初,我就知道此戰勝負難料,但是我依然堅定的支援主公的決定。無他,完全是羽柴殿要求太過分了!”

“伊予、阿波、土佐之地,乃是主公畢生心血,消耗了無數四國志士鮮血才奪下的領地,羽柴殿說削就削,只願意給土佐一國安堵,這讓將士們如何接受!”

秀家不願意和他扯這個話題,說到底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如果此戰秀家輸了,秀吉或許會惱羞成怒進一步派遣軍勢前來;當然也有可能如歷史上認下德川家康一樣,吃下這個啞巴虧,最後利用轉封消減長宗我部家的影響力。

但是無論是那種選擇,秀家都不會拿出來說,說多了反而會讓人覺得是在嘲諷他們罷了。

接下里谷忠澄在秀家的詢問下,將元親的作戰計劃和盤托出。當聽到元親被岡利勝拖住,速攻變為陣地戰時候,諸將紛紛為淺野長政的機制表現出讚歎。

“四庫一,淺野殿真厲害啊,居然料敵於先!”

當聽到谷忠澄受命繞道,翻山越嶺對北山襲擊失敗的時候,有人對他發出無情的嘲諷。但是秀家知道,谷忠澄真的是盡力了,此次不過是時運不濟罷了,試想一下如果秀家沒有感到,元親沒有這麼快正面突破,谷忠澄很有可能成為一錘定音的破局關鍵。

谷忠澄對於眾人對他的嘲諷也不惱,此刻他已經淪為階下囚,自然是任人擺佈的結局,如果此戰是長宗我部家這邊勝利,在這裡實施評定的主客自然是互換的,長宗我部家也不會對羽柴家的武士客氣。

這就是成王敗寇,這就是現實。

當然他依然照例向秀家詢問,可否用自己的性命換的北山被俘的阿波眾的生命。

秀家本不是嗜殺之人,對谷忠澄的能力也是比較認可的,當即對他說道“人活著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啊,如今宮內少輔戰局已敗,繼續抵抗下去已經沒有意義,我這裡正缺一個傳話的人,你可願意去做嗎?”

秀家本可以宜將剩勇追窮寇,逮著長宗我部家窮追猛打,但是秀家卻在此刻似乎要給他們一條生路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

淺野長政更是直勾勾的盯著秀家,似乎是要從他的目光中探尋答案。

秀家為什麼放棄對長宗我部家的繼續進攻,其實原因非常簡單。現在的長宗我部家對於元親而言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長宗我部家在秀家手上敗了兩輪,但是其核心土佐眾的實力未失,本土作戰的土佐眾應該還有3000餘人的兵力,別看這麼點人對秀家而言不過是土雞瓦狗,但是要知道土佐的環境是極其惡劣的,說是一句日本的貴州也不為過。

如果元親抱有死志和秀家在土佐的深山利玩遊擊,秀家這邊是絕對支撐不住的。無論是秀家這邊還是賴在畿內的兵團,秀家都能從士兵的臉上看到疲憊。

確實,從1580年開始,備前之地計程車兵連年征戰,4年來真正休養生息的時間不足1/4,畿內兵還好,但是也遠遠超過了農兵所應該負擔的兵役強度,如果讓土佐變成第二個阿富汗,是秀家不願意看到的。

第二點,從秀家的個人情感上來說,秀家對於長宗我部家有著從前世帶來的好感,秀家對長宗我部家三代人的奮鬥史是充滿尊敬的。

光一條,你捫心自問,你能不能在7歲的時候從兩層樓跳下換來一條家的幫助恢復家名?人家國親就敢。而且從小沒有接受過正統教育的國親,愣是給元親打下來長宗我部家崛起的基礎。

第三點,即便秀家真的費力不討好的對土佐進行武力評定,最終得到的也只是在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後,得到一個貧瘠的土佐。

既然不是自己的領過,國土上豪族大名情況幾何自然與秀家無關,如果能夠不動刀兵的情況下,在對長宗我部家進行消減的基礎上,接過土佐的統治權,何樂而不為呢?

第三點,才是秀家真正願意給長宗我部家機會的原因。

於是秀家開出了自己的條件“只要長宗我部家投降,就願意給予土佐10萬石的安堵。”

這個條件是比較寬宥的,既沒有追究元親發動戰爭的責任,還給與了長宗我部家一箇中型大名的身份,秀家自認為給予的條件是非常優厚的。

谷忠澄在聽到條件後,都表示願意接受,並願意親自去岡豐城勸降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