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稟從內心,選擇了一條自己認為對的路,那便是站到人前,成為帝女,將來的君王。

阿父很高興,自帝女身份定下後甚至比母皇還要嚴苛。越是這樣,衛承薇越是覺得心累。

如今終於不必再掙扎於這混亂中,她是很感謝阿鳶的。

衛承薇回想了許多,始終認為這個選擇十分正確,語氣鬆快道:“是承薇應該做的,只希望母皇念在承薇這些年的努力,能記得承薇當初的懇求,還有……”

衛櫻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遍,笑容苦澀:“轉眼承薇都要二十二了,分明四年前就可為你賜婚……拖到這個時候,值嗎?”

衛承薇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母皇為何突然說這個,您知道的,以我帝女身份……他不可能同意賜婚,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無可能。”

“倒是不知你為何會看上那麼個榆木疙瘩……唉……”

衛承薇略有不滿:“他只是不知我心意罷了,但也說不準,他這不一直都未成婚,說不定就是等著……咳,再說了,您這麼說他關阿父想必是會不高興的……”

“討打。”衛櫻情緒好轉不少,視線往左側棋盤上看去:“陪母皇下一局?”

“那承薇要執黑子。”

“膽子越發大了,不過都依你。”

御書房母女倆其樂融融,昭月殿衛月鳶將自己埋在被子裡悶出了一身汗。

筱沐進出兩趟,回來看她還是一動未動,上前輕輕拉了拉被角:“殿下,不熱嗎?”

“我熱啊……”

被子裡聲音悶悶的,聽起來無甚力氣。

即便如此說著,她還用力拽緊了被子,與筱沐你來我往幾個回合後,因為熱的不輕手上也逐漸失了力氣,被子被一把掀開。

“熱便出來透氣啊,殿下悶在裡頭做什麼?”

衛月鳶大口喘著氣,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筱沐。胡亂抹了一把因汗水粘在臉上的亂髮,喘息道:“先給我杯水……”

接過水,一口氣喝完衛月鳶才可憐巴巴的眨著眼睛,略帶哭腔道:“筱沐……我可怎麼辦啊?”

“殿下怎麼了?不會是今日被帝女殿下訓了吧?”

“才沒有……說了你也不懂的……算了算了……”

筱沐眨巴了兩下眼睛:“那殿下現在可覺得好些了?”

衛月鳶望天,怎麼可能會好些了。她越想越覺得難以接受,卻又不好與任何人說今日發生的事,簡直快憋出毛病了。

宮中,唯一能隨心所欲交談此事的大抵只有阿父,可他好像從一開始便知道了這個結果。衛月鳶此時心裡作怪,有些不願意去清月殿。

她連連嘆了三口氣,跳下床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大門緊閉,她握筆對著一張空白信紙發愣。

不知過了多久,信紙上落下的一滴墨珠有些乾涸了,才下定決心提筆寫到:

允殊,今日發生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