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也這麼覺得!”朱影忽然記起自己昨夜忘了什麼事,臉上微微發紅,“越快越好。”

“只是倉促間準備得不是很充分,怕有些委屈你。”楚莫輕輕撫過她的鬢角,“人生只此一次,我本來想辦得更鄭重些,但是看眼下這情形……還是低調些吧。”

“對,沒關係,我最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了。”她微微一笑,望著他的臉,心裡又在盤算著煮飯的事。

楚莫大概察覺了她異樣的目光,收回手理了理衣冠,“白天你別總想著我,有空與籃姨娘商量一下成親的事情吧。”

他走了以後,朱影心中一陣失落,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總覺得楚莫對自己的態度有些疏離。

玉柳幫她梳好頭,她便讓玉柳去請藍月到花廳去。

自己一個人走在遊廊上,又覺一陣心悸,站也站不穩,連忙扶著廊柱坐到圍欄上。

這是驚恐症又犯了。因為早上楚莫縮回手的動作,還是他的那句話,她又開始心情不好、患得患失了。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朱影想來想去,決定自己研究一個斷絕療法出來。

治療驚恐症有兩種思路,一種是減少危險因素的暴露,慢慢達到痊癒,比如一個人害怕蘋果,就從環境中將蘋果和所有類似蘋果的東西都除去。

另一種思路正相反,要逐步增加危險因素的暴露,讓身體慢慢習慣危險,比如一個人害怕蘋果,就先給他看一個蘋果的簡筆畫,等他不覺得害怕以後,再給他看蘋果的照片,習慣以後給他一個假蘋果,最終給他一個真蘋果,讓他逐漸適應,不會再害怕。

像自己這種症狀,其實並不是真的有危險臨近,只是自己放大了危險因素,將情況想得很糟,應該比較適合第二種治療思路。

在花廳中用過早膳,朱影便拉著藍月攀談起來。

“聽說藍姨娘前幾日去了素心公主府,素心她可還好?”她拉著藍月走到院子裡的葡萄架下面,二人各自尋了個石凳坐了。

“郡主,妾身本來……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再去的,可是那天您不在……”藍月似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她的眼睛。

“藍姨娘別誤會,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不過素心與我們之前有些恩怨,我想你也……聽說過一些吧?”朱影抬頭望了眼鬱鬱蔥蔥的葡萄藤, “我雖然沒有心與人結怨,但是保不準人家心裡怎麼想,你明白吧?”

“郡主放心,妾身去那素心公主府,也是想替您打探一下訊息而已。”藍月緊張得站了起來,“絕沒有站在她那一邊。”

“藍姨娘請坐。”朱影指指石凳,又問道,“素心她怎麼樣?”

“人看上去很憔悴。”藍月惋惜地搖了搖頭,“十幾歲的小姑娘,給人的感覺……感覺像是……”

“像什麼?”

“像是青樓裡久經世事的姑娘似的,眉眼沒有精神,身段雖然嬌媚卻也沒有生氣……”藍月小心地說道。

朱影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眸,輕輕搖著扇子。

自她來到這個世界,經常看見各色人等都有各自的心魔。世事磋磨人心,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沒有哪個人的心是一輩子沒受過傷的。

只是曾經的素心,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簡單而純淨,就好像一塊未受過汙染的冰雪,讓人心生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