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屋內忽傳來一個男子略帶倦意的聲音。

“楚大哥,是我。”朱影從窗下回答道,“你睡了嗎?”

屋內一陣窸窣之聲,旋即亮起了一盞如豆的朦朧燈火。

房門“吱呀”一聲開啟。

男子穿著雪白中衣,披了一件黑色大氅,手持燭臺,略微歪著頭打量起遊廊上的女子,“阿影,你還未睡?可是想我了?”

“剛剛擦乾頭髮,一會兒就睡了。無意間走到這裡,就來看看你。”朱影望著那面帶倦容的俊朗男子,“楚大哥,楚亦的事查的怎麼樣了?可有眉目?”

夜風忽起,燈火一暗。

男子伸出手護著燭臺,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我已派駒九去查楚亦的那處宅子了,暫時還未有訊息。”

“楚大哥,你臉色不好,可要我給你看看?”朱影掃了一眼屋內,嗅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幽香。

“今夜太晚了,我怕下人們說三道四。阿影,”楚莫將燭臺移近她的臉,又挑眉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明天再看吧。”

“嗯。那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她點點頭,又微微張口,嗅了一陣那香味。

一陣清香沁入心肺,旋即感覺牙後的辨毒丸發出一種她從未聞過的劇烈味道,讓人幾欲作嘔。

這辨毒丸能與百種毒物反應,變幻出千百種不同味道,只是這一次,她一時也拿不準是什麼毒物。

整夜輾轉,她幾乎沒有閤眼,到了清晨實在太累睡著了,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一爬起來,就聽說徐子輔來找楚莫商談結案的事。

仵作已經驗過蘇思的屍首,證實她是死於金丹毒,且那燕窩粥中也驗出了大量金丹毒。

蘇遙則證實是畏罪自盡。

蘇逍和左升,反倒因為突然殺出一個正牌兇手蘇遙,蘇家又不知使了錢銀還是什麼方法, 讓吳相濟不再追究,便給他們脫了罪,在牢中關了幾日後被放了回來。

只是蘇逍和左升回來,得知蘇思和蘇遙的死訊,又見家中處處素縞,兩人都神情恍惚,關在各自的房中大病了一場,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

徐子輔剛與楚莫商談,將此案結案的細節稟報完出來,走到院中,正想要離去。

“徐大人!”朱影叫住他,又朝著院中的石亭子使了個眼色。

“郡主!”徐子輔拱手行了個禮。

這人新官上任才一個月不到,就已經被各種煩心事折騰得面頰凹陷,眼下烏青。

“徐大人臉色不好,不如我給你診個脈?”朱影快步走到院中,又看了一眼石亭子,“請大人到亭中一敘。”

徐子輔不明所以,猶豫地跟著她走到亭中,拱手道,“郡主可是有話要交代下官?”

“不是交代,就是想問問你。”兩人在石凳上坐定,朱影便問道,“方才你進去,少卿大人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