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從裡面反鎖的,這會兒又不知怎的,木栓一直打不開。

“開門!”她急得大喊。

忽然一陣風來,燈火忽滅。

黑暗中一股血腥味飄了過來,朱影只覺得死亡在逼近似的。

“砰!”

試衣間的門被踢開了。

陸雲舟沉著臉看了眼漆黑的屋內,扶起她道,“沒事吧?出了什麼事?”

緊接著青蓮也跟了過來,又轉頭對著阿全罵道,“若是朱小姐有個閃失,你們店也別想開了!”

“是!是!青蓮姑娘罵得對,小的只是走開一會兒······”阿全連忙點起燈火,又跪在地上賠罪。

不一會兒,方掌櫃也趕了過來。

“血!”朱影指了指屋內,那銅鏡上的血跡。

陸雲舟走近一看,銅鏡上果然有好幾滴硃紅色的血跡,深深一蹙眉,喝道:“方掌櫃!”

“唉呀,雲舟公子,你看我這記性······這間屋子剛刷過房梁,那不是血跡,是紅漆啊!”方掌櫃懊悔地指指頭頂暗紅色的房梁,果然像是剛剛漆過的樣子,“都怪我,沒跟小姐說清楚。”

阿全也連忙幫腔道,“正是!雲舟公子,我們這鋪子乾乾淨淨的,哪兒會有血跡?”

朱影壯著膽子走近銅鏡,摸了摸那已經幹了的紅漆,心中大亂。

這是紅漆沒錯。

可是剛才自己臉上的,的確是血跡。

不要說她從醫十年,不可能認錯,就說那陣血腥味,也騙不了人。

血腥味?

“不對,雲舟,你聞這血腥味!”她拉著陸雲舟的衣袖,認真看著他的眼眸。

“血腥味?”陸雲舟動了動英挺的鼻子,仔細嗅了一陣,“花心,你是不是這段日子太累了,這哪兒有什麼血腥味,倒是有點兒……檀香味。”

檀香味是有的,那是瑞雲莊用來薰衣服用的,可是這血腥味……

她轉頭看著眾人,竟全是一臉無辜還略帶同情地看著她。

她一個精神科醫生,居然被人當成了瘋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吧?

“哦,的確是……檀香味,大概是我這幾日太緊張了吧。”朱影微微一笑,抽出一張錦帕,擦擦手指又輕輕擦了擦臉,才轉身對著方掌櫃道,“就這件衫裙吧,我穿著挺合適的。再給我包一件同樣尺寸的胡裝。”

“是,是。”方掌櫃連忙答應。

走出瑞雲莊,外面還是日光耀耀的大好晴天,剛才的驚魂也煙消雲散了。

馬車搖搖晃晃,朱影和陸雲舟並排而坐。

“花心,我總覺得……你這次回來以後好像變了。”陸雲舟一手牽著她,一手輕輕托腮,眼含秋水打量著她。

“什麼變了?”朱影擠出一個笑容,“我好著呢。”

“你看……對我也不像從前那般親近了,”陸雲舟微微嗔怒,揚眉問道,“是不是因為那個楚少卿?”

當初的朱花心對自己芳心已許、死心塌地,他覺得有些無趣,如今她若即若離的樣子,陸雲舟反倒有些在意。

“呸!我會看上他?!”她正在想事情,懶得理會他的調侃。

“青蓮說,今晨還看見你跟他在一塊兒呢。”陸雲舟歪著頭,嘴角仍舊掛著春風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