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點出一半,便猛然止住,面色略微蒼白。

陳九已然抓住了他的頭顱,只要稍稍一用力,便可驟然捏碎。

孫雲甫周身冒出冷汗,就連那一指都不敢收回,還懸停在空中。

少年聽到身後沒動靜了,他沒有回頭,略微加快腳步,去了樓下。

陳九鬆開手,又靠在欄杆之上。

孫雲甫轉身朝著他深深作揖,留下酒壺,一言不發,回了房間。

陳九毫無動靜,看著淮水起浪。

他留了這孫雲甫一命,只是不願殺罷了。

真想殺的話,隨時隨地,瞬間就能殺了他。

陳九動了動身子,趴在欄杆上,略微憂愁。

他不想殺人,但是他心中已經曉得此次遠遊,估計會殺許多人。

不想做的事情,偏偏又知道必須去做,這就更為糟心了。

少年小廝拿著一壺酒上來了,先擱這遠遠的看了一眼,瞧見只有陳九一人後,便畢恭畢敬的把酒拿給了陳九。

陳九接過,道了聲謝,緩緩喝著。

小廝低頭哈腰告退。

孫雲甫回了客房,裡邊早有人在等他,是那蓑衣老人,老人問道。

“可試探出境界?”

孫雲甫面色凝重,“此人絕對不止五境!”

能瞬殺他之人,怎麼可能只有區區五境!

蓑衣老人皺眉,“可你也不是五境。”

孫雲甫神色沉重,“所以這就更為可怕,那人極可能是七境,還是體修!”

蓑衣老人神色一驚,沉默片刻,又道:“好在我們此次行事,還有接應,這七境體修我們可以不去招惹,等著那女子訪仙之後,再殺殺那女子也可。”

孫雲甫點頭:“嗯,只是不知道這七境體修為何要假扮五境修士前來擔任護衛?”

蓑衣老人負手回道:“不知為何,但肯定別有它意,我們小心點,也不惹事,圍殺那女子就成了。”

孫雲甫點頭,“知道了。”

兩人沉默一會兒,蓑衣老人突然朝著孫雲甫詭異一笑。

隔牆有耳,一直在聽。

他們早就曉得,剛才一番話,大半都是專門說來給這個“耳”聽的。

至於這個“耳”信不信,那就不關他們的事了,他們所求,不過是為了能混淆視聽。

畢竟此番行事容不得半點紕漏,又怎麼可能只殺那位女子,當然是渡船之上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