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近日,熱鬧非凡,晚上也是張燈結綵,鬧鬧哄哄,大小宗門修士住在客房內,總是待不住,要出來見識一下諸子百家。

其中就有三奇。

一是兵家不待客,且對大小宗門修士,從來未曾有過好臉色。

這倒是讓人譏諷,說兵家排在學宮第二,派頭大也正常,畢竟就連排行第一的儒家,也才讓一些講師、大儒出來待客而已。

這番話,說得陰陽怪氣,也好在沒人敢當著兵家修士的面說,不然學宮裡邊,就要打起一場群架了。

第二奇,則是儒家有位丹鳳眼的書生,喜歡在大雪中靜坐,且身後會有水墨淡出,似一副雪中畫。

有大宗門供奉長老對其下弟子說道:“這書生是在觀雪悟道。”

自然不是什麼武道、劍道,悟的無非就是一副大雪畫罷了。

只是用大雪殺人,豈不是愜意到了極致?

有一日飛雪連天,丹鳳眼書生起身抖落身上積雪,轉身進了書房。

外邊還是大雪,變得墨黑了些。

第三奇,則是學宮後門守門的棉襖年輕人,長相真是俊俏極了,倒是時常讓人感嘆,這般公子,怎會落得一個守門的活計?

一些女修最為感慨,甚至會成群結伴偷偷跑來看他,就在石梯高處鶯鶯燕燕,嬉笑兩聲,然後看著陳九轉頭了,便對他笑一聲,隨即羞澀跑遠。

每到這時,少年便要撓撓自己光頭,感嘆一聲,人長帥了就是麻煩,惹得這麼多仙子失聲尖叫,罪過罪過。

陳九默默看著他,搖了搖腦袋。

兩人關係熟稔後,也會時常下棋,好在兩人都是臭棋簍子,勝負五五分,倒也能夠一直下著。

下久了,兩人還有一股英雄惜英雄的感覺,每次下棋之前,都要謙讓感嘆一番。

“陳兄,你先請。”

“光兄,還是你來吧。”

光頭少年話語戛然而止,這才想到自己好像還未曾告訴陳九自己的名字,這便說道。

“陳兄,吾名左浩。”

陳九點頭瞭然,伸手向前一招。

“好的,光兄你先請。”

光頭少年沉默一會兒,便也伸手一招。

“還是陳兄你來吧。”

兩人退讓半天。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來個屁,黑子先行。”

光頭少年被打斷,這就不樂意了,一邊抬頭一邊大聲囔囔道。

“你這人有沒有點公德心,不曉得觀棋不語真君子嗎……”

光頭少年抬頭,話語驀然停頓,眼前正是清癯老人。

完了,都怪他下棋太投入了,連師父的聲音都沒聽出來。

清癯老人眯眼看著他,“觀棋不語真什麼?”

少年左浩趕忙道:“真小人!觀棋有語,指點他人才是真君子。”

清癯老人打了他光頭一巴掌,“要下就下,哪來這麼多屁話。”

少年趕忙點頭,“是是。”

他執黑先行。

一位錦衣繡浮雲的男子向著後門緩步走來,在這冬日持著摺扇,倒是怪異。

男子行至後門旁,看了三人一眼,一把甩開扇子,笑道:“學宮當真是禮數周到,就這般對待客人?”

三人無人應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