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明家老祖要陳九賠他材料,還得是雙倍的。

陳九雙手一攤,翻了翻口袋,比臉乾淨。

陶李也笑著,說道觀裡還有幾個木凳鐵鍋,前輩要是不嫌棄,可以拿去。

最終幾人商議半天,實在沒辦法,就將陳九留在發明家一脈中,給老頭打幾個月的下手,當做賠禮了。

畢竟陳九打爛了人家東西,確實不佔理。

矮小老頭實在沒法,也只能答應了。

幾人剛商議完,各自散去,就有一位清冽姑娘小步跑來,看著陳九,幸災樂禍道:“聽說你又被打呢?”

陳九身上倒是沒傷,只是那灰頭土臉的樣子,確實狼狽。

他扯了下嘴角,拍了拍身上灰塵,又用這隻手抹了一把臉,整得活像個黑煤炭。

周賢被他整得噗呲一笑,又好奇問道:“怎麼連老頭都打?”

陳九回道:“尊老愛幼。”

姑娘一咧嘴,“那你可真有愛心,下次準備打女人呢?”

青衫客突然直直看著她。

周賢愣了一下,清冽臉蛋驀然一紅,疑惑問道:“咋呢?”

陳九皺眉道:“你嘴唇咋個這麼紅,化妝呢?”

姑娘嫣然一笑,小手背在屁股後邊,身子小跑幾步,忽然轉頭看著陳九,裙襬在微風中搖曳,她眯著眼睛,笑道:“怎麼,好看嗎?”

陳九點頭,豎起大拇指,“還挺好看的,跟猴兒屁股一樣紅。”

周賢本來是盈盈笑意,驀然一僵,咧了一下嘴角,沒和陳九計較這麼多了。

今兒風有些大,蕩起姑娘髮絲與裙襬,她突然向著陳九提議道:“我們去放風箏吧,挺好的天氣。”

陳九神情怔了一下,點了點頭,“好的。”

兩人在道觀山巔放風箏時,陳九拎線,呆滯看著天上風箏飄飄。

周賢放得起勁,看見發愣的陳九,笑嘻嘻地喊了他一聲。

青衫客低頭看她時。

姑娘臉上笑意驀然一僵,心房有剎那停滯。

她看見陳九那雙眸子,正在無意識地往下流淚。

青衫客隔了一會兒,反應了過來,伸手擦了擦眼淚,笑道:“沒事,風兒大了些。”

姑娘沒說話,她的胸口像壓了一座小山,半點喘不過氣。

她不知道,為什麼年輕人笑起來時,會看著這麼極端悲傷。

陳九看著手腕上的那枚翠綠珠子,才止住的淚水又默默流出,他沒了笑意,低頭不語。

一隻小手突然摸上他的腦袋,年輕人眼含淚水,疑惑抬頭。

眼前清冽姑娘捂著心口,咬著嘴角,臉龐滿是淚水,對他哭泣道:“我這裡有些難受。”

姑娘瘦小身軀,一把將年輕人抱住,卻是自己埋在青衫客胸口,嚎啕大哭。

天際兩隻風箏飛舞,有風吹來,搖擺幾下,似底下兩人,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