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解釋道:“鉅子沒開鋒,砍不動的,我就想砸一下那憨八龜。”

陳九一愣,建議道:“那你這劍得叫錘子,鋸子不合適呀。”

少年皺眉,“師父取得名字,我也覺得不好聽,其實我也想換個。”

陳九好奇,“換啥?”

“傻籃子。”

陳九一怔,不解道:“為啥?”

這聽著也不是啥好話呀。

少年解釋道:“因為師父經常叫我傻籃子。”

他遲疑一會兒,又繼續道:“其實我也想過屁眼子這個稱號,但覺得這樣說師父不合適。”

陳九這才聽懂了。

感情你擱這指槐罵桑呢。

他拍了拍少年肩頭,語重心長道:“這麼多年了,你師父還能讓你活到現在,真是難為他了。”

少年也不明白陳九啥意思,自顧自說道:“師父對我很好,就是有時候我兩得吵架,師父就罵我傻籃子,我就說師父老傻子。”

少年言語間,似乎很是懷念。

陳九點了點頭,讚歎一聲,“真是父慈子孝。”

兩人坐於風雪中,商量了一下,等著少年把藥塗完了,便跑去買了兩壺酒,美其名曰好酒能療傷,又溜到城頭上,去一家出名鋪子吃起了火鍋。

雪夜寒風裡的火鍋,吃著總是更讓人舒適,沸水帶著油漬膨脹,火辣滾燙。

陳九夾起肉片,一口咬下,再飲酒一口,青眸微眯,甚是愜意。

少年吃得很不雅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嘴裡還沒嚼完,手上就又夾起了。

好在少年這鼻青臉腫的樣子,估計也沒人認識他了。

陳九無奈搖頭,倒是沒少年這麼好的胃口,身子往椅子後一倒,拎著好酒,仰頭一口。

城頭有少女一人拎著糖人獨行,嬌俏眉眼間盡是笑意,對四周攤位皆是好奇,要湊過去看一看,然後在攤主的再三介紹下,滿是好奇的買下些東西,抱在厚大襖子的懷裡。

少女腰間配劍。

陳九瞅見少女,驀然仰身。

正在低頭大口吃肉的少年疑惑看向陳九。

陳九表情嚴肅,瞅向少年,認真道:“發現目標。”

是那日城門五人劍修之一,應該是靖正鴻的師妹。

雖說冤有頭債有主,但是這幾人不義在先,就怪不得陳九無情了。

陳九在李仙疑惑的目光中起身,拎著酒壺走到少女身前,當面攔住。

少女抱著大堆小巧玩意,正在高興數著,突然被人攔路,秀眉微蹙,身子微微起了個出劍架勢。

少女清脆聲音響起。

“你想幹嘛?”

陳九笑了笑,聲音稍大了些,說道:“姑娘,你眼屎沒擦乾淨。”

少女俏臉瞬間爬滿羞紅,袖子一揮,那些小玩意便不知去了何處,然後手中多了一塊精緻的梳妝鏡,急忙對著鏡子檢視。

少女看了半天,眼角啥都沒有,她羞紅俏臉緩了些,鬆了一口氣,又憤懣轉身,打算問那人為何無端戲弄她。

只是轉頭時,哪還有什麼青衫客,只留風雪夜而已。